天花板上的脸,是一张女人的脸,更准确说,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
它长而蓬乱的黑发,像是在天花板缝隙里肆意蔓生的杂草,一团一团延展开来,包裹着它皱纹交错、五官淌血的,腐烂的脸。
它刚开始像一幅贴在天花板上的抽象画,又或是黏在那里的橡皮泥,而后很快就抽离四肢,慢慢变得立体起来。
当然,说是四肢,实际长在衣衫褴褛的躯干上严重变形,半边身子犹如被重物所击,软塌塌还淌着血,像只破碎肮脏的玩偶。
它是故事背景里写下血书的那位母亲,是跳楼而死的。
眼看它倒转躯体,朝晏之卿所在的位置伸出手,枯瘦的指尖弹出利爪,作势要掐他的脖子。
南银纱当机立断,从下自上迅速挥刀,将它逼了回去。
“你需要多久?”
“我尽快。”
晏之卿手上动作几乎快出了虚影,他冷静而熟练地移动金属方块,大约用了二十秒左右的时间,终于将藏有钥匙的那一块,移动到了出口处。
期间南银纱也没闲着,一直在和中年女鬼对砍,不晓得替他阻挡了对方的多少次攻击。
“你好了没有!”
“好了。”
晏之卿拿到了钥匙,他将钥匙攥在掌心,另一只手果断牵过她,拔腿朝走廊深处跑去。
两人脚下生风,女鬼在后面穷追不舍,它如同沾满黏液的壁虎,紧贴着天花板向前蠕动,且速度越来越快,污血不间断从它的身上滴落,就像下了场血雨,淋满了走廊的瓷砖。
走廊的尽头是男厕和女厕,这地点很眼熟——哦对,在那封血书里也提过。
故事的女主人公兰兰,当初就是在女厕里遇害的。
女厕锁着,需要钥匙才能开,晏之卿用那把从教室门上获得的钥匙,拧开了女厕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