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溺水”二字清见心一沉,瞬时起了身:“在哪?”
须叶不会水,稍稍不看着她一些,浅水也能把她给淹死。且那净池据说是奢华宽大,定然至少也有一人深浅,装满了水其实极度危险,容易使人溺水。
“在沐浴的水池之中!”男孩用手里攥着的竹风车指向某个方向道。
这男孩的眉眼酷肖连澈,年龄大抵在十岁左右,推测应是连澈的幼弟讳狸。只是这讳狸不去寻连澈,偏来这寻他是什么道理?
清见虽觉得有些怪,但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太多了,即刻与讳狸道:“带路!”
讳狸一身朝气的红衣穿行在将军府的廊道之中,好似一颗会走会跑的彗星一样来回冲撞着,叫人眼花缭乱。他将清见引到沐浴池前,那池周围有薄纱与丝绸遮蔽,看不清内里,清见急急拉开薄纱,只见到一池浮着一层桃色花瓣的深水,周遭有浓郁焚香,里面却是空无一人,更没有任何溺水挣扎的痕迹。
清见已觉不好,背后即刻遭人一推,因足底水滑落进了水中。
落下去方知这水竟如山间的雪水一般冰凉刺骨,一瞬淹没了他的身体,且争先涌进口鼻肺脏之中,呛得清见心口生疼。他只知道自己喝了不少洗澡水,更是吃了不少花瓣,脑子也一时颓废失却了求生欲。
是雨。
是一场大雨。
雨中见到须叶急急举了伞来,质问他:出门怎么学不会带把伞?若是又染了伤寒,带伞与吃药哪一个容易些?
他尴尬一笑,思酌着如何找个借口圆过去。
蓦的,又不再下雨了。雨滴全然凝固在空中,一切都停驻了,他伸出手去擦须叶眉间沾上的雨水。当手指触摸到她的那一刻,全是安心与释然。
“还好,不是假的。”这念头一直持续到他被凉水再度呛醒。
他擦净面颊上的水,拂去头顶的花瓣,方才定睛看见眼前多了一个人。这人有点面熟,哦,是连澈家的门房老羊。再一看讳狸已然不见踪影,而老羊浑身只披了一张毯子,像是正准备下水沐浴。
老羊也正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清见看了看自己四周浮满的粉红花瓣,赶紧自池中起身,身上的衣衫已然被湿透,变得既沉重又冰冷。
“泡澡啊?”他问罢,老羊点头,他遂又尬笑两声道,“我替你试过了,水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