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跑得好累啊,背上一个巨大的包,里头都是开卷考试用的课本。
也不能扔啊,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万一要复读呢?
虽然她觉得自己考得还行,但万一呢!
跑了一小段,实在跑不动了,就快步走。
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
乡下的坟包可真是多,东一个西一个的,上头插着清明节小辈们孝敬的坟飘。被风吹日晒打落了大半,但总是能剩下那么点儿鲜艳的颜色,诡异凄凉地随风摆动。
李耳努力控制着目光不要乱看。
她想着,这时候,如果有个人能陪着她,该多好啊!
李耳一边疾步走着,一边想:她到底希望谁来陪着她呢?
其实距离马路不远处,还是有人家的,如果她愿意走进其中的一户,跟他们说,借个电话,打给爸妈,让爸爸妈妈来接她,不是不可以。
但李耳倔犟地想:我偏不。
反正他们也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求着他们?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就,脑子不太清楚的那种,自我感动式的孤勇。
俗称:青春叛逆期。
李耳在心中数着自己的那些好朋友,女同学、男同学,包括当年暗恋的一个男孩子,如果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陪着自己,可以吗?
且不说人家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回学校、回家开开心心放松去了,多半根本不乐意陪着她在这发疯竞走,就算他们乐意,李耳也不乐意。
要脸。
这种因为自己坚持要下车结果必须要摸黑回家的丑事,必须憋在心里,谁都不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