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溪许是觉得方才有些无理取闹了,回房路过李子枫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我晚上熬了些银耳红枣羹,一直放你屋里温着,一会儿想着喝了。”
李子枫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夜深沉,欧阳泽的房间始终灯火通明,在周围洒下淡淡的光芒,似乎是在为晚归的人指路,李子枫站在房门前犹豫了许久,也无法下定决心敲门。
为确保隐秘,故意甩开欧阳泽安排暗中保护的影卫擅自行动,若是以前,他尚可找各种理由解释过去。可如今他却不愿……
李子枫微微叹口气,后退两步,拱手弯腰道,“师父,弟子李子枫求见。”
话音刚落地,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欧阳泽披着深色外衣,脸色平静,似乎并没有沈天雄说的那般难看,见到李子枫安然出现在面前,一伸手将他拽进房间,“以后来为师房间,敲了门直接进来就好,不必如此。”
欧阳泽声音平静一如往常,让李子枫心地莫名不安,“师父?”
欧阳泽坐回去,自行倒了杯热茶浅尝一口,随即看向依旧站着的李子枫,眼神中带着深深期盼,“子枫,为师想知道,你这一声‘师父’,究竟有几分真心?”
李子枫愕然,他没想到欧阳泽此时会提出这个问题。欧阳泽也并未心血来潮问出这话,只是李子枫的身世确实是个问题,即便是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与立场,可难免会有爱挑事的老古董出来拿身世说事。
今日下午麟貅镖局的几个老镖头,就是个麻烦事,惹得欧阳泽头疼。
李子枫明白欧阳泽心中所想,在方才沈天雄说欧阳泽下午从麟貅镖局回来时脸色就不好,就能猜出一二,欧阳泽的问题又恰巧证实了他的猜测。
只是有些事,如同一根刺扎在心里,不拔会隐隐作痛,拔了会更痛。
李子枫并未急于回到,这种问题,他也不愿去回答了,他只是走到欧阳泽跟前单膝跪地,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欧阳泽说道,“无论如何,弟子绝不会让您失望。”
听到这句回答,欧阳泽不禁苦笑,又稍稍放下心,从李子枫的语气和眼神看得出来,无论二人心底的疙瘩是否能解开,他至少不会离开自己,离开衡山派。欧阳泽捋顺了李子枫鬓边的碎发,“有你这句话足矣。”
“师父,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从未在欧阳泽脸上看到过这般神色。
“无事,为师只是觉得你办事虽然是把好手,但有时太过感情用事,性子里总是少了几分狠辣。”欧阳泽收回情绪,把李子枫拽起来,双眸恢复一如既往的深沉,“各派掌门人于两日后在卫安城外秘密别院处齐聚。”
李子枫双眸紧缩,按惯例,每年的这个时候,各派掌门都要在卫安城外的别院处齐聚,商讨平定奸邪等相关事宜,作为武林之首的衡山派,更是要借此机会,防患于未然,平稳江湖各方势力。
这些日子忙于奔波丞相府之事,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李子枫懊恼着,随后看向欧阳泽,难解心中某些疑惑。欧阳泽也看出了李子枫的心思,说道,“沈阁主与为师早就碰头,企图阻止这个计划,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