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问跟着她心酸地笑:“你从前说要学那‘飞蛾扑火’,没想到你真做到了。”

    她回以一个晦暗不明的笑,转头招呼何须问喝茶:“嫂君别光说话啊,一会儿茶就凉了,我这里的茶虽不及你院儿里的好,好歹也尝尝。”

    何须问依言端起盏饮了一口,两厢便都沉默下来。在这阵绞人的静默中,他坐不住了。他原本是个及爱安静的人,可这里的安静,像梁慕白手上的针,直直往他心里扎。

    片刻后,何须问便告辞走了。

    回了院子,不见梁锦,他拉了华浓问:“少爷呢?”

    “少爷给大夫人叫去了,”华浓也在替他绣着手帕,等入夏,这些都消耗得快:“说是大夫人娘家那边来人了,少夫人过去看看?”

    何须问笑着摇头,仍坐到书案上去看书。

    李氏这边虽说是来了娘家亲戚,可气氛却不大好。她坐在榻上,对过坐着从洛阳远道而来的白姨妈。

    原来这白姨妈自梁锦走后,就一直翘首以盼回信,谁知这不过是梁锦的搪塞之词,早讲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白姨妈等不来信,又怕写信过来石沉大海,便亲自带着白芫笙一道进京,势必要做成这门亲事。

    梁锦在下头与白芫笙对坐,听上头白姨妈细说:“她爹在京有个堂兄家办喜事儿,我就带着芫笙来贺喜,眼下事儿办完了,就来看看你。”

    李氏心里门儿清,嘴上淡笑:“多谢你记挂,既然来了,住几日再走,我已叫人收拾出来一个清幽的院子,这就叫丫鬟把行礼给你们收拾进去。”

    白姨妈自然是不推辞,帕子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那就叨扰你了。”她扭过腰看向梁锦:“我的儿,怎么不见你那男妻?你倒是叫过来,也让姨妈见见啊。”

    梁锦正斜椅着瞟那白芫笙,闻言才端正起来:“他不知道姨妈来,去找我妹妹说话儿去了,回头有机会再见罢。”

    “是是是,”白姨妈连忙符合:“明儿就叫芫笙去拜见拜见他,芫笙还给他备了礼呢。”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梁锦干咳一声:“不急、不急。”

    他再瞟过去,见那白芫笙还是一副不甘己事的样子,头也不曾抬,形容不见高兴,也不见难堪。

    白姨妈在上叫她一声:“芫笙!怎么也不跟你表哥说句话儿?”她捏着帕子回望李氏,赔笑道:“这丫头在家就不爱说话,性子静,倒是不爱惹是生非的。”

    李氏也客套的笑:“苼儿看着倒是比年前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