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余岳阳蹦了一下,激动的扯傅成的膀子,梁锦往场上一看,是吴川语进了至关紧要的一球,他仍旧抱着臂,有些不屑地说:“想不到吴川语蹴鞠还行,平日见他总是窝窝囊囊的。”
“窝窝囊囊”的吴川语正往他们这边走,想是赢了球,腰杆挺得笔直,太阳打他身后照过来,跟镀了层佛光似的,脸上挂着笑,走近了,朝梁锦拱手:“梁兄,想不到你也来凑热闹。”说着又朝何须问拱手,这回腰弯得更深些:“何兄也来了,上次在我家里见过,还记得吗?”
何须问拱手回了礼,说是见过,难怪眼熟,梁锦不着痕迹的将他挡了挡:“我闲着没事儿,带荆室出来逛逛,想不到川语蹴鞠这样好。”
他说得大声,引得周遭的学子们都看了过来,世家的子弟们都是知道他的,寒门学子们却是第一次见到大京风传娶了男妻的梁锦,难免好奇,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离,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梁锦不太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假意跟吴川语继续寒暄。
“你们是乘轿还是套车来的?”吴川语问,眼睛看了梁锦又看何须问:“若是不便的话,不若坐了我的车一道回去,刚好也是顺路。”
“套了车来了,车大得很。”梁锦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话虽然冷,面上还是笑着:“川语还是快去换衣服罢,再不走恐怕回去天就要黑了,府上不是还有娇妻在等?”
“娇妻”两个字,该是戳中了吴川语的心事,他脸色尴尬道:“梁兄取笑了。”
见他不爽快,梁锦就爽快了,嘴上挂起一丝讥笑。
余岳阳脑子笨,看不出暗地里的刀光剑影,睁着眼睛好奇的问:“川语还见过须问呐?须问从前可是不出门的。”
“哦,我成亲后办了个雅集,梁兄带着……何兄来家里聚过。”他也想叫“须问”,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妥,既怕得罪了梁锦,又怕唐突了何须问。
场上学子们渐渐散尽了,就剩他们几个还在树荫底下站着,突兀的响起余长风大笑的声音:“哈哈哈……这篇文章,真是精妙绝伦啊!”
看来他总算是将那篇文章参悟透了,傅成扬着声音叫他:“既然参透了,那就走罢!”他握着袖子自顾往前,原本就是几人中最沉稳的,晃眼看着,像个领头的风云人物。
下山的时候,日头还挂在山顶山,等到了城里,已经只剩余晖了,梁锦的礼好歹还是送出去了,执着何须问的手,不厌其烦的问:“冷不冷?太阳落了山,寒气就上来了。”
他自己手冻得冰碴子一样,还追着人问冷不冷。
“不冷,就是有些困了。”何须问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街面上行人已经少了许多,赶巧还有个捏面人儿的还没收摊儿,梁锦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你想要这个?”
何须问扭过头,嘴刚好擦过梁锦的脸,梁锦霎时不怀好意的笑:“这种小玩意儿你想要一车都有,用不着这样讨好我嘛……”他嚷了一声:“停车!”
何须问狐疑的看着他:“我没说要……”梁锦已经推开马车门:“你呆着别动,下头风大。”他纵身一跃,走到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