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是想着,一边尖起耳朵,偷听隔壁的动静。
这几日隔壁倒是安安静静,似是没人居住。她又留心了隔壁灶房的烟囱,竟然好几日没冒过烟。
看来顾闻白是深受打击,许是搬回原来的宅子中去了。
苏云落松了一口气,胸膛中却莫名浮起一种难言的情绪来。就好比春江水暖,鸭子胖乎乎的脚掌划过春水,然而不过须臾便毫无痕迹。这顾闻白,着实太可恶了!不明不白地撩拨了,又跑了。她恨不得他就在跟前,好好地跟他理论理论。说他不守师道,枉为人师!她想着想着,胸越发的闷。外头的天色倒是配合,阴阴沉沉的,似乎又像要下雪。她缩了缩略有些凉的脚,竟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
咏雪端茶进来,看到自家娘子正望着窗外出神。她咳了一声,娘子转过头来看她:“你受了风寒?”
咏雪讪笑一声:“回娘子,我是喉咙有些痒。”
苏云落怏怏地唔了一声,又低头看书。咏雪偷眼瞧那书,却是许久了还是那页。
咏雪将茶壶放下,想起正事来:“娘子,阿元方才问,明日雷春的爹出殡,我们鞋袜铺子可要设路祭?”
“雷春的爹?”苏云落有些疑惑。
“雷春是顾老师的学生,去岁中了秀才的。”
苏云落蹙眉,怎地这灵石镇什么事都能与顾闻白扯上关系。不过,自己心中有一种“原来他是去忙这件事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别家设吗?”她压着心中的感觉问道。
“应是设的,雷春可是灵石镇最有希望中榜的呢。”咏雪认真道,“万一以后雷春中了状元呢……”她到底是将后面的半截话咽了下去:万一雷春是个心胸狭隘的……
镇上人这般想,不过是人之常情。
苏云落打趣她:“比起张伯年呢?”
咏雪认真地想了想,又认真回答:“镇上人都说,雷春是奇才,伯年哥或是比不上他。”
“这雷春竟是这般人物。那便设罢。”苏云落无意叹一声,自觉以后跟这雷春打不上交道,设个路祭也没什么,便不再放心上,只继续看她的书。
翌日巳时中,她正吃着辛嫂子做的羊肉饺耳,正感叹辛嫂子的手艺似是又进步了,忽闻外头远远的传来鞭炮声。咏雪撩帘进来:“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