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池康工作室前，陈慈舒冷漠怨怼的表情，放下的狠话，全部都历历在目，仿佛已经刻在了她心里，成了抹不去的烙印。
时隔多日不见，陈慈舒的穿衣打扮依旧是那么雍容华贵，挑不出一丝错来，她的模样并不想是来找多日没见面的女儿，更像是来向一个地位低于她的人炫耀。
她眉头一挑，冷冷道：“你哑巴了吗？见到我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往日里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感觉呼啸而来，裴语紧咬着牙关才不至于让自己在陈慈舒面前失态。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妈……妈，你怎么来了？”
陈慈舒一声冷笑：“怎么？我来不得？你倒是真行啊，悄没声的自己找了个房子住着，还跑到娱乐圈当什么摄影师去了，要不是有朋友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家的姑娘一声不响地跑去给那些戏子拍照片去了。”
她的字里行间都是讽刺，一字一句都化作根根银针往裴语心上扎。
裴语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她打心底瞧不起自己选择的职业，她觉得自己给她丢了脸。
陈慈舒何时尊重过她这个女儿？
有时候裴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像里写的那样被她抱养来的别人家的女儿，只因为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哥哥”，她就能对自己仇恨至此吗？
裴语轻轻开口：“我不是他，你是不是很失望？”
陈慈舒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皱起眉头神色不愉道：“你说什么？”
裴语自顾自地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当初又为何要生下我呢？”
最后一个字落下，陈慈舒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白，仿佛有些恍惚：“你、你怎么知道……”
下一秒，像是回过神来，被戳到了什么痛点似的，什么矜持优雅在她身上不复存在，只剩一双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裴语，往前迈出一步，状若癫狂：“你怎么会知道？！”
裴语被陈慈舒的模样吓到，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陌生。
气氛正焦灼，裴语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