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朝着春暖花开去的时节,这一场冷雨浇灌,仿佛一夜之间又重新将他带回了严冬。
欧阳简站在旁边,全程都是慌的,可是嘴巴开开合合的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桑珠送完客回来,看见崔书宁的伞扔在院子里,想也知道必然和沈砚有关。
欧阳简的立场很坚定的就是站沈砚的,她甚至更为难,两边都揪心,一时也跟着心慌不已却又不知道能跟沈砚说什么,最后只叹了口气,也直接进屋去了。
由于沈砚松手及时,崔书宁身上就外衫沾了雨水。
但她鞋子踩在积水里的时间有点长,鞋袜都湿了,所以进屋之后就赶紧全脱了。
桑珠进去看她还穿着件半湿的上衣就赶紧也催她脱了,又找了干爽的衣服出来给她换。
她在沈砚那里不好乱说话,在崔书宁面前却是少了些忌讳的,就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小公子那脾气怕还是轻易不肯罢手的,您要真是忌讳他的身世……反正您也说不会在京城久留,以后离了这个地方,山高皇帝远的……倒也……应该问题不大吧?现在他这么折腾下去,身体迟早吃不消的。”
崔书宁表情并无松动,从容不迫的换衣服。
那天和沈砚翻脸之后她就没再提过和他有关的事,其实桑珠也只是根据那天她质问沈砚的那些话才有个一知半解,并不清楚详情。
她明里暗里的试着和崔书宁沟通过,但崔书宁却很是忌讳一样,总是避而不谈。
这一回,倒是出乎意料,她竟接了茬儿:“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桑珠微怔,过了好一会儿才隐约捋顺了思路:“那是……因为他骗您?”
她跟了崔书宁这些年,最是清楚她的脾气,崔书宁这人平时看着随和,可前提是任何人都不要触到她的逆鳞碰到她的底线,否则她就立刻变身杀伐果断的女修罗,再不会给人半点机会的。
就算不赶尽杀绝,但也不绝对不肯冰释前嫌了。
桑珠虽然知道她这脾气,但她又觉得崔书宁对沈砚至少该是特别的。
崔书宁衣服已经换上,正在系衣带的手指终于微微顿住。
但也只是一刹那,她就又恢复如常,平静的继续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