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装模作样,这可是吕素素的拿手好戏,何婉仪自然是看不上眼的,背地里骂了又骂,可朱兆平却偏偏最吃这一套。当年吕素素便是用了这个法子,阴了她无数次,气得她诉苦无门,只得自己憋火。
宋妈妈犹自不解,又问道:“何为装模作样?”
何婉仪想了想,说道:“比如我拿了那白绫,仿佛是伤心欲绝,一心求死,其实我哪里愿意去死,不过是装出这么一副模样,好叫四爷心疼。等着四爷的一颗心都扑在我的身上了,我再哭哭啼啼一番,好叫四爷更加心疼。这样一来,便是我没理,也能强占了三分。若是再有些理,那就更是了不得了。大太太自然是要瞧我不顺眼的,板起脸皱着眉,或是再咒骂几句,苛责几句,我便趁机再哭求几句,只说去死,便大家都干净。大太太必定是愈发的气恼,将我咒骂的更厉害,可四爷心里,却会愈发觉得我弱小无助极是可怜,这样就更偏袒我了。这般闹到最后,大太太不但毁了自家的清誉,四爷心里,也会愈发觉得她狠毒刻薄。”
说完,何婉仪长长地叹气。她上辈子就是这么一条道走到黑了,就是不知道大太太会不会跟她一样,也是拧着脖子非要扛到底了。
宋妈妈听了何婉仪这么一番话,哭笑不得,叹道:“奶奶这是哪里学来的法子,听着倒是不错,就是有些下作。”
何婉仪眨眨眼,冲着宋妈妈调皮地笑。这法子自然是下作的,可眼下对付大太太,这法子倒是好用得很。
玉叶赶去妙心堂的时候,大太太也刚好进去。玉叶被领到朱老夫人跟前,跪倒在地先落了眼泪,还不及张口,大太太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责骂。大太太知道这丫头是何婉仪的,自然是不留情面,说话也是又快又刻薄。
朱老夫人往大太太那里睨了一眼,神色分明不悦,可大太太正骂得起劲,哪里又看得到。
“咳咳。”见眼神制止不了,朱老夫人干脆咳了几声。好在大太太这回察觉了不妥,终是闭上了嘴,只是眼睛又向玉叶那里狠狠剜了一眼。
玉叶毫无察觉,她从始至终都垂着头,任凭大太太如何指责,只默默垂泪,并不敢争辩。
朱老夫人耳根子终于清静了,问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又看了两眼,只觉得这丫头脸生,向安妈妈道:“这丫头哪房的?”
大太太插嘴道:“是老四房里的。”又趁机说何婉仪的不是:“儿媳便说老四家的不成样子,果然是不成样子的,老夫人你瞧,这丫头话没说就先哭,这又是哪家的规矩?”
朱老夫人以为大太太总该受了些教训的,可眼下瞧着,是她多想了。许是她以前太过宽厚了,才叫这儿媳妇在她跟前没规没矩的。
“都说灯下黑,我瞧你便是。你这随意插嘴的毛病,又是哪家的规矩呢?”朱老夫人不咸不淡地睨了大太太一眼,见她变了脸色,才又向玉叶问道:“说吧,你这是哭什么,又为何专门跑到妙心堂里哭?”
玉叶哽咽了一声,虽是带着哭腔,却是字字清晰,说道:“奴婢唤作玉叶,是四奶奶跟前的丫头。奴婢来这妙心堂是想请老夫人往棠梨阁一趟,周妈妈,周妈妈她以下犯上,在院子里欺辱四奶奶。”
这个罪过可就大了,大太太立时就不依了,上前一步喝道:“胡说什么呢?周妈妈可是家里的老人儿了,最是规矩不过,你不要仗着你家主子的势就随意污蔑人。”
自打大太太过了门,朱老夫人便不再管事了,可眼下瞧着不管不成了,起身道:“走吧,去看看。”四郎家的这个何氏,看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然如何敢差了个丫头就往她这里钻,这是同老大家的打擂台呢!这才新嫁就敢同婆婆叫板,想来不是个蠢的,就是个厉害的。
朱老夫人走得慢,等着她终于到了棠梨阁,朱兆平早已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