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显然是道门式微,道门既要应付朝堂上拉扯进来的明争暗斗,又要最大可能的除妖灭妖。落霞观的观主明显是不打算掺和进这些事情,而是要闭门不出了。
连落霞观这样的大道观都无能为力——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大昌注定要在这一代亡国,也注定在之后的战火纷飞中百妖齐出,危害人间。
“可否请道友对尊观主带句话?”苏城拱手,而后语气冷凝,“还请落霞观再撑三年,若是连落霞观都选择旁观冷视,那京城日后必然会一片血海。”
“撑三年自然不是难事,”落师叔语句缓慢,“可撑了三年最后还是一个结果,又有什么用处呢?”
“怎么能说是一个结果?”苏城语调加快,神色自若道,“给贫道三年,贫道必将慎琼观培养成大昌第一观,到时候落霞观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学艺不精闭门精练,而不是像这样师出无名,莫名其妙的直接闭观。”
“如果落霞观这样不明不白的闭观,大昌的那些妖怪更会觉得道门不过如此——”
“不可!”落师叔开始还神态平平,在听见苏城后面的话后脸色疾变,“落霞观之所以闭观,完全是因为戚国公一脉步步紧逼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慎琼观代替落霞观成为第一观,那戚国公等必将把矛头直指……”
“正是如此了。”苏城宽慰的拍了拍中年道士的手背,“只要落霞观撑过这三年——或者换一个办法,贫道现在就用不光彩的手段抹黑你落霞观,逼迫你落霞观让出第一观的名头,这样就不用担心戚国公等人的迫害。”
这是何等的决心?
为了保全一个并不熟识的道观,干脆把自家道观推向腥风血雨的权力中央。
“你让我……和观主商量一二吧。”
落师叔久久不能言语,最后才吐露出这样一句话。
在一旁听了全程的落孤鹜满脸困惑,显然是不明白这两个人倒底在打什么哑谜。
她只听懂了一点点,比如说落霞观被戚国公那群人逼的太紧,只好选择闭观。
这件事她是亲身经历的,大昌有祖训,负责解释祥瑞的钦天监官员皆由第一观的观主担任——历任的落霞观观主负责向群众解释天象、地脉,负责向皇帝解梦,因此可以说是上通天意,下抵民心。
也就不可避免的受到戚国公等人的拉拢。
这群贪婪的家伙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以在经济上的种种压制故意让观主指鹿为马,将灾祸解释为各种祥瑞事件,以此迷惑百姓,那他们觉得还处于盛世之中。
落孤鹜不明白这种行为有什么用处,不就是自欺欺人吗?可那些政客却对东西看重的很——非要逼迫观主这样胡乱解释,也许这群家伙需要的也就是这样的瞎解释,来蒙蔽民心,巩固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