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与墨>科幻灵异>官路迢迢 > 第411章 惶惶不可终日
    只有省里的记者还不知道行踪,因为他们是接到别人的举报电话之后自己下来的,没有知会当地政府。就连市委宣传部长都不知道省里的记者下来了没有、下来了几个。

    薛华鼎等县里的领导就更不清楚了。不过,他们都肯定有省里的记者下来了。

    正因为有省里的记者下来,可能在本地对此事进行明察暗访,所以县里对这个火灾事件也只是表面上的收场。事实上有关火灾善后和安全弥补工作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县里还专门邀请市公安局消防方面的专家帮助县消防队对这场火灾进行彻底地调查。县里也临时成立了一个火灾联合调查小组,调查政府官员有没有渎职、以权谋私的事实存在。至于朱贺年牵头、李席彬任副组长的全县安全检查更是重重之重。

    全县的工作几乎都转到了这次火灾事件的处理上了。

    县里之所以做这一切,说穿了都是为了争取主动,争取在省里记者找到有关“内幕”之前,县里、市里能拿出相应的措施来应付。让那些挑刺的记者和上级领导无话可说。即使将来上面给县领导什么处分,上级组织也会看在县领导班子这么认真善后的情况而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吧。

    朱贺年和田国峰等人是这么打算的,殊不知他们这些并不特别的措施让有些人感到了末日来临。

    中午,李席彬带领薛华鼎等人来到了晾袍乡中心学校,跟早已经到了这里的教育局的领导慰问这里的师生。在座谈会上,李席彬鼓励老师们放下包袱、认真工作,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学生的情绪安定下来,把心思都用到学习上去。

    学校的领导也发了言,先是做了自我批评,说是学校在对学生方面管理有所疏忽,如果管理更严格的话,也许此事就可以避免。然后又做了保证,他们和其他老师一起对学校所有学生进行一次全面的家访,即安抚好学生又和家长加强联系,通过学校和家庭的努力,将学生阻挡在游戏厅的外面……

    学校领导的自我批评,其实是在开会一种时常有的谦虚说法,并非表示做自我批评者真有什么错误。谁都知道,学校要想让学生不进游戏厅绝对是不可能的,老师也最多保证学生在学校的时候不去,至于放学之后,学生去不去就不是老师所能管的。而且现在的教育又不同于以前,对学生不能打、不能骂,也不能用其他过于明显的体罚来惩处学生。学生犯了错误最多就是批评一下,多给一些作业给他们做。还有现在的孩子基本都是独生子女,家里的宝贝,对老师的话爱听不听。老实的学生见了老师还有点怕,客客气气地喊一声老师好,调皮的学生则无所谓,心情好喊一声,心情不好,则敢于直呼老师的名字,或者理都不理你。

    但是,这个学校领导的话却让李席彬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但狠狠地批评了学校的老师一通,而且还当场指着那个倒霉的校长大骂了很久。当后悔做自我批评的校长实在受不了李席彬的批评而反驳了几句时,李席彬竟然把身边的桌子一拍,当场宣布撤了他的校长职位。

    不但让他回家反省写检查,而且还说他这个校长要为这次火灾中死伤的学生负部分责任。李席彬余怒未消,当即指示教育局蔡局长尽快下达免除其校长职位的文件,等蔡局长点头之后,他还指定那名一直没有说话的教导主任为代理校长。

    走狗屎运的教导主任听到李席彬的话之后,惊喜地张大了嘴巴,天上掉馅饼的喜悦让他失去了应有的谦虚,连忙站起来表态做保证。

    坐在李席彬身边的薛华鼎感受到了不远处那个副校长复杂的目光:幸灾乐祸、嫉妒、愤怒、无奈……

    为了维护副县长的尊严,其他人都没有怎么说话。都让李席彬一个人乾纲独断、借题发挥。薛华鼎心里在想:你一个主管安全的副县长在这里大包大揽,等下你怎么跟主管教育的副县长交待?

    下午,薛华鼎和精疲力尽的李席彬等人一起返回了县城,准备着手对全县相关场所进行安全检查。虽然回县城的时候,薛华鼎发现在学校座谈会上大包大揽的李席彬的脸色非常难看。

    李席彬岂止是脸色难看?他心里如藏了一只猫,抓挠得又痛又痒,却又无法制止。

    李席彬之所以如此痛苦,是因为久在官场混的他已经敏感地嗅到了危险:去年县文化局的冯亮副局长找到他家里,告诉他一个骚主意。李席彬明知道冯亮的主意不好,但因为自己手头正缺钱,加上这个冯亮虽然只是副局长,但来头不小,与自己有很深的渊源,他也就壮着胆子同意了这个人的建议。

    冯亮的父亲是市政协主席,冯亮他的独子。其父对他自然是宠爱有加,在仕途上当然是关照又关照。年纪轻轻的他大学一毕业就在其父的干预下分到文化局当主任科员,短短几年就从主任科员、副科长、科长一路升到了副局长,估计再过一二年就是理所当然的一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