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人修气息薄弱的方向,宿涔走到这条冷清的街上。
她的手上还握着一只骨瘦嶙峋的手,手中指骨相当得硌人,像是将手放到了碎石上,硌得人生疼。
一阵悄然的动作小心地做起,手中的小手似是在不经意地想要抽出去,宿涔察觉到这动静时,将手轻轻放开。
目光微微往下瞧着他,斐俨兀自低着头,一言不发,满腹的委屈没任何掩饰的显了出来。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无论多小,想来都是极为看重自尊的。
宿涔衣袖微微一摆,一本正经地朝他解释,这让垂着脑袋的斐俨在听到这句话,面色微变,本来浮现稍稍不屑的神色呆滞了起来,似是有什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宿涔一个大名鼎鼎的剑仙为何要跟他解释这个?
隔着满是血污的白布,宿涔自是看不到他是如何神色,只是默然瞧他低着头,幸好有些身量,要不然这头怕是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宿涔素来不喜探究别人多变的情感,却也知这小家伙怕是因那些人的嘲笑而以为外人皆是嫌弃他,恐是要伤了自尊心。
望了望空了的手,心下又不禁叹着气,小孩儿最是难搞。
本想当个甩手掌柜,可她当初既然出了手,这小家伙到如今还是与她有些牵扯,冥冥之中恐怕他与她也是有些缘。
既然天注定,那就送佛送到西,好好将他安顿好。
思绪到这,不过眨眼一瞬,宿涔眉眼温和的望着只露出一个发顶的人,“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人。”
这句话刚一出口,一个劲儿埋着头的斐俨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僵硬的身躯似乎动了动,可仍然没抬起头来,只有浅浅而出的哭音。
如果只是普通人那一定察觉不到,任凭它被风声所压了下去。
但宿涔自是听了个清楚,心中万般无奈。
他大抵是因为失去了亲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将她作为了救命稻草,才如此仓皇。
若是知道他仅凭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应该就不会、不会这么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