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对方又重复一遍手势。大志用毅力强撑起来的身体瞬间跌倒在地。模糊的双眼怎么也看不清渐行渐远的列车和那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
太好了,是班长,是班长赶来了。只要班长搭上那列火车,大碗和小碗她们一定会平安归来。惊喜来的太快,大志裂开的嘴角怎么也合不上。擦干眼泪后,跌跌撞撞地跑向沈承平摔倒的那个坑里救人。
当兵的自己跳下去,两个人贩子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其实殷老三当时也是色厉内荏,心里没底。好在他赌对了,那个当兵深怕手里的两个孩子有一丁点儿的闪失,不敢冒一点儿险。看来这两位可是祖宗呀。
殷老三想到那个当兵弑杀的凌厉眼神,激灵灵打个冷战。暗想一定不能被当兵的抓回去,不然……他真的会生不如死。他们现在离京城越来越远,这里是十万里大山,当兵的就是插翅也追不上他们。等这列车一到站,他们就带着孩子下车,换乘别的火车去沪市,再从沪市坐船到南方临海城市。哼,让当兵的追他们到天涯海角吧。
“老大,现在怎么办?我。。。我这快撑不住了。”手下哆哆嗦嗦的话打断了殷老三的沉思。他一手抱着昏迷的孩子,一手握着把手。一个孩子加上自身的体重,还有车速带来的强风。这样站在外面体力消耗的厉害。他确实是快撑不住了。
“长这个高的个儿,胆子咋这么小?傻大个。看好了,跟着我。”殷老三训斥完,目测一下离他最近的车窗,吩咐手下。他常年游走在火车上干这种缺德勾当,早摸透了火车上所有的门门道道。
从怀里掏出一条长绳子把大碗绑在身后,往车门边第一个窗户出攀爬。他们离车窗也就一臂的距离。车窗的着力点就是窗户下面突出的缝。在平地上这点儿距离也就一步就过去了,但是在飞驰的火车上,这个距离就是生与死。一个不稳,摔下去那就没命了。
“老老老大~~~~,这这这……”傻大个一看那距离,脚顿时就软了。结巴半天就是不敢动。
“还有十几公里就到十八盘了,那边的铁轨都是修在悬崖峭壁上。还有几里地长的高架桥。一百多米高的桥下面可都是碎石。”殷老三看也没看傻大个,淡淡地提醒。
殷老三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傻大个,反而把他吓得快哭了。哆哆嗦嗦:“老大,我不敢~~~~”
殷老三忍住脾气劝半天,傻大个还是抖如筛糠。就在殷老三失去耐心的时候,火车竟然慢慢在减速,最后停下来了。这两个人贩子的运气真是好,竟然遇到了临时停车。
殷老三大喜过望,跳下火车伸展一下僵硬的手脚,从怀里摸出一个工具,跑到列车厕所外撬窗户。火车临时停车时不开门,厕所也是不允许使用的。只要他们从无人的厕所爬进去车,就能混进这列火车。
“大叔,你是机器猫吗?怎么怀里啥都有?”
殷老三正专心致志地撬窗户,背后突然冒出的这句问话吓得他脚底一滑,差点摔个狗啃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是谁说的。回头一看,一头冷汗。傻大个怀里的那个女娃娃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被迷药迷倒,这个小娃娃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要知道这迷药能让一个成年男人昏睡一天,这女娃是什么人?刚才他们的动作都被她看到了?
“大叔,你可真够笨的。一扇破窗他户撬半天,还没撬开。如果是我,刷刷两下就撬开了。”不知何时殷老三背着的大碗也醒了,看不下去他的笨拙。
被一个小娃娃鄙视,殷老三脑子一根筋迸裂,把手里的工具往后一递。“有本事你来。”
“我来就我来。大叔,你学着点儿。”大碗毫不胆怯地拿过工具。真的是刷刷两下子,就把殷老三费半天劲儿,也撬不开的窗户从外撬开了。完了,还面带得意地看着殷老三。
小碗语带怜悯地看着殷老三:“大叔,六岁小孩都能做到的事。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笨的让人不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