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酒杯,晃了晃,又觉得今夜酒已经够了,便放了下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说透,想了想,道:“这件事,原不怪。也只得慢慢来——从我遇到到今天,倒是可确定一件事,我之间,只有戏。”
萧迁扯东扯西,却不说到底她的这种戏里少了什么。
商雪袖不由得焦躁起来,反而和萧迁一样,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往事。
当年萧迁出手,她本已到了码头,又被喊回萧园,也是这样一番东拉西扯,商雪袖听了萧迁这句话,便愤懑起来:“自是只有戏。”
是啊。萧迁心里暗自的点头,想到当日,不由得握了拳在嘴角清咳了一下,掩饰他忍不住的笑意。慷慨赴义是不成的了,但当时的九龄秀反应过来“萧六爷”的含义后如遭雷击又变成满目敬仰的表情,也太过生动。
而后面的数年,则是一股脑的便由一个“戏”字,占满了她部的生活,和心。
这个姑娘,是块没心没肺的璞玉,却不知道谁能点开她。
萧六爷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道:“所以这是的幸,也是的不幸。”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的幸,在于我之间只有戏,而无情,否则会和她们一样,”他指了指内宅里面,又道:“不会有今番的成就和名声。若我所求,只为明剧,到此也就够了,是稳稳的明剧第一人,会继续唱下去,避开短处,仍是无人可比,明剧也会越来越风靡。”
他又看着天上那一轮月,道:“可我所求不止为此,也是。若能唱明剧的角儿粲粲如星,便应如这皎月,只此一轮,圆满无缺。所以,对我无情,反而成了的不幸……”萧迁想了想,又道:“不仅如此,三年来在萧园,或在自己挑班唱戏的这些时间,未见对谁动情,不懂情,所以戏里的情,演不好——这便是缺的东西。”
商雪袖怔怔的看着萧迁,她并不是很明白。
戏,不是演的么?
“戏,不是演的么?”萧迁开了口,商雪袖听他问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一点儿也不吃惊。
萧迁道:“或许还在想,难道戏里杀人,我就也要活生生杀个人?”
商雪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她刚才确实是这么想的。
“若是真的杀了人,想必演起来也会格外入木三分。”萧迁笑了。
“啊?”
“但看客并不想看呀。”萧迁道:“最终,看戏的人还是为了舒缓身心,从中体味共鸣,艺能悦耳目,情能动人心——种种剧目,看客们要体味的是其中之美,而非其中之恶。”
“我有些懂了。但却还不太懂。”商雪袖仰头看着萧迁,道:“就如戏台子上的打斗,和平日里见到的打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