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歌舞过后,恍若一梦,那曾经跃动于戏台上的身影,还有经由那身影带来的烟霞璀璨、百花摇落,都凝结成了这一幅极美的静止的名画。
燕春来呆呆的看完了这场商雪袖给她演示的绸带舞,只觉得一辈子也演不出师父的风姿。
商雪袖收了绸带,走到燕春来面前,也有些担忧,她在练的时候,自是觉得唱作均可,可是以燕春来目前的用气功夫,若是掌握不好绸舞的力道,恐怕唱的就要吃力。
她想了想道:“这出戏唱的不难,因为这出戏彩在舞蹈,难在舞蹈,所以我的唱腔也编制的四平八稳,要的就是个中正平和。”
这话说出来,鼓师和琴师也是连连点头,的确如此,整场戏演奏出来,没有太挑高的地方儿,也没有压得太狠的地方,可正因如此,反而有一种雍容华贵的祥和感。
他们两个都是知道商雪袖的本事,春茂社不少戏本子都是这位给写出来的,包括曲谱!
可他们却是头一次看到商雪袖这出众到了匪夷所思的身段!
平日里他们也偶尔陪着商雪袖教戏,可大多数是简单做些身段儿上的示范。
这样一场须尾、难度极高的绸带舞,且不说编排精良,跳下来就已经足可以见到原先她的功夫该有多么深厚!难怪以前敢叫“青衣魁首”!
商雪袖又带着笑,道:“两位师父,最后这场旋子,是个讨彩的地方。”
两个师父也是懂行的人,就像武行儿翻跟头什么的,都会讨彩,若是台下面不起了叫好声,鼓点儿是不停的!
这么一场好看的戏,要个彩头也不为过,便笑着应了,道:“这个自然,到时候我们晓得。”
“还有,切勿要将这场戏透出去,春茂社和燕春来成名,这场戏极是关键。”商雪袖又叮嘱道。
两个人自然连连点头。
春茂社里面的人人品倒都还淳朴老实,商雪袖并不太担心,转了头对燕春来道:“我前几日试的那次,加上这次,也有十几次了,尤其是今天,还搭着唱了一次,不应该记不住。”
燕春来点点头,认真道:“我能记住,师父,您的身段设计的和唱词都是合的,我现在想到唱词,都能记起来。中间衔接的不过是些原本常见的身段儿,这难不倒我……”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为难来:“我就怕我跳了,却唱不下来……我没有师父那样好的用气功夫。”
商雪袖摇摇头道:“无妨。把动作捋熟了,我再想办法。”
法子是早就有了,绸带舞并不是一个新鲜的东西,以前其他的戏里也有类似的舞蹈身段,只是没有这么长而已,用料也不像商雪袖这样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