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仓库回到码头，一眼就能看到对面正在修路基的施工现场。曹闺看着不断运向码头南方树林里的碎石和瓦片：“他们已经开始铺路了？”
施工现场人太多，江桥带着她过去，才说：“在挖路基呢，那些石块和瓦片是用来倒路基的。”
“烧的那些熟土呢？”曹闺又问，她猜到，“是倒路面用的吗？”
“是啊。”江桥指着前方挖出的那一条大路的轮廓，“路基用石块和瓦片填充，可以起到承重的作用，这里连着码头，会有许多运输车辆由此经过，承重一定要做好。”
江桥旁边有一个监工，在听到了他们说话之后，带着他的图纸靠过来，和他们闲聊：“咱们县城除了运河往哪走都是山路，这种路又小、又弯、又危险，骡马驮着货走的太慢，要是想用镖车，还得走宽敞的大路，又快又稳。”
“走水路不就好了，大运河不就是为了方便的吗？”说这话的人正往车上搬运石块，汗水都滴在了石板上，手臂和脸上都粘着薄薄的一层石灰。
“干你的活，有那说话的力气不如多搬几块石头。又不是所有的县城都在运河边上，”那个监工把他打发走，看着手里的测绘图，心神向往，自言自语，“这条路要是修好了，要去东南两个县，那可比大运河快多了。”
大运河的两边不是码头就是崇山峻岭，很多县城与大运河又隔着一个或者两个县，县与县之间不是山就是水，如果能够把这条陆路连通，距离会近很多。
“测绘地图可都出自凌云先生一人之手，啧！”江桥叹服。
曹闺却不认识：“凌云先生是哪个据点的？”
江桥还挺意外的：“凌云先生就是《径流书》的作者，没有凌云先生，我们的河堤、水库、抗洪高转筒车也不会这么快完工。师妹你忘了？善元县所有的水利数据，都是她提供的。上游现修船闸的前期，也是她在前线测算数据。”
那个监工也说：“别看我这张图纸线条简单，好像谁都能画似的，这可是我们先生大半年的心血。”
《径流书》，曹闺想不起来她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她依稀觉记得听过，有些耳熟。
齿轮轮：洪水的流速就是依赖《径流书》计算出来的，因为这个部分的内容和你无关，所以你并不欠作者凌云的人情债。
原来如此，他记得她收获的小齿轮除了那点笔墨费，剩下的仅仅和轴承部分相关，流速和力的数据检测，都是付清完成的。
“太守大人到了！”
“县令大人也来了。”监工不再理会他们，朝前面跑去。
“凌云先生！是凌云先生！”青山捕快列队开路，常照、侯纯阳和凌云走在中间，还有一个她不认得的沉默的男人，背上挂着一个斗笠，斗笠下盖着一把背挂式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