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蘖浇了他的昙花,还剩一点水,来池边浇浇盆栽:“祖师爷说:备者,国之重也。我猜,要打也不可能先从白陵郡开始打,天子还在西边的朝堂坐着,常大人这么做也是有备无患罢了。”
方台支着脑袋望天:“那常大人是要帮谁啊?叛军?还是天子?”
陈坚在不远处呵斥:“墨者不议政!你们想害墨家重蹈覆辙吗?”
……
曹琳突然有些伤感:“打仗肯定会受伤死人啊。”
越说这些,曹闺心里就越慌乱,她有点想回家。她家老弟本来就是个瘸子了,要真的逃难去,那得吃多少苦啊?
论文已经按照裴有原的指点重新改好誊抄,曹闺看着她师父把这个纸袋盖了章,存放在他房间的暗格里。
看着那暗格又被墙体遮挡,严丝合缝,还真是……墨家建筑,机关处处。
在七月十二那天,曹闺便将八连磨伪渐开线齿轮的论文交给了裴有原。
“文章的个人风格很明显了,不说多成熟,也看不出稚嫩,为师甚悦!”裴有原翻阅了那卷面干净,字迹工整的论文,问她,“这齿轮做起来难度相当大,你爹以前可有教过你?”
曹闺隐隐有了一个想法:“我爹?”
“当年三法工坊在善元县刚开张一年,名气很响,张老板要高价打造三台可以用十年的八连磨,谁的齿轮做得好这生意就由谁接。”裴有原陷入回忆,“我们工坊当年输给了曹先生和他父亲,曹式齿轮模样特殊,我们也没见过。”
那年曹闺的爷爷还在,这是上阵父子兵。
“张老板就因为模样新颖算我爷爷和我爹赢了?”曹闺突然有些一言难尽。
没想到裴有原摇摇头:“是我们认输了,我证明不了他的齿轮寿命不会超过十年。”
裴有原用了一个假设,假设曹有河的齿轮不能用到第十年,很遗憾,无论他怎么证明,这个假设都不成立。
曹闺知道自己家的工匠在建设巷都很有名气,但没想到,他们还和墨家打过擂,还赢了!!
难怪那个张老板说造齿轮的工匠都不在了,原来是因为他们都去世了,不是离开善元县了去别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