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窗户嘎吱作响,一名着浅粉色衣裳的妙龄少女轻轻踱步到窗前,将窗户慢慢关上,唯恐弄出一点响声将纱帐里熟睡的人惊醒。她捧手哈了口气,嘀咕:“今儿又冷了一些。”微微蹙眉,转头看向了床榻之上面色白皙得可怖的女子。
只听纱帐里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喜悦之色浮于少女脸上,她欢喜地小跑到床榻边,俯下身,睁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说着说着,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下。
女子薄唇轻动,嘴中尽是苦涩味,她伸出纤细的玉手,抹去了少女脸上的泪水,在收手之际,一捏少女粉嫩的脸庞,那少女疼得“嘶”了一声,继而一脸疑惑地看着床上面容憔悴的女子。
女子眼珠转动,快速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铜镜纸灯,毛笔砚台,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合着炭火的气息。她猛地坐起,揉揉眼睛,睁开,重复多次,垂头叹息道:“完蛋了。”
少女见小姐无恙,道:“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我们可担心死你了。”提起被子将女子捂得严严实实,“我去喊夫人他们过来,你先好好休息。”
粉衣少女刚走,女子便跳下床,在房间里逛了一会儿,打开了窗,袭面而来的风吹乱了她的乌发。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到处被皑皑白雪覆盖着,倒也能看出来轮廓,飞檐斗拱,方正严整,古代无疑了。
“是福是祸,不得而知。晓蝶现在又如何?”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若不是自己执意闯红灯,也不会害得晓蝶被卷入车祸中,千不该万不该抱有侥幸心理,认为清晨6点钟不会有车,哪知一辆大货车从侧面横冲而来,带着晓蝶的那辆电动小马达瞬间被撞上天。
如今灵魂来到了异世界,有无生还原本世界是未知数,若是能回去,那具身体还能用吗?女子凭窗而望,思绪万千。
“小姐!”一声惊呼,女子目光呆滞地盯着那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牵起自己的手腕,将自己拉回了床边。而旁边一位装扮得雍容富贵,与年轻样貌极其不贴合的女人,神情万分着急,“依依啊,怎跑下床了,这大风刮得,你身子还未好。”字字句句透露着担心二字。
女人替自己理了理被子,又让人在炭盆里多加了木炭,表情凝重地盯着自己:“依依,现在怎么样了,渴不渴?饿不饿?”
女子不语,这般温柔的关爱她是多久没有感受到了,一时之间听到竟有些不适应。她浅浅一笑,摇头。
女人在身边待了半晌后离开了,让丫鬟珠儿陪自己,有需要再唤自己。
看这情形,自己必是生了一场大病,这样一来就都好弄明白了,她笑道:“珠儿,最近辛苦你照顾我了。”贴身丫鬟还是需要偶尔夸几句,套套近乎。
那位名珠儿的少女瞳孔一睁,面容尽显不可思议,僵在了原地。突然间又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趴在床榻边,哽咽地说道:“小姐,这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的,珠儿现在只盼着小姐快快好起来。”
女人看着面前哭得委屈的女孩,嘴角抽搐,一句谢谢竟能感动成这样,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一句话都没夸过她吗?
和珠儿的寒暄中,了解到自己是许府的三小姐许裳依,其父许之行是岚城有名的暴发户,膝下有三个子女,大儿子许寒山在朝当职为中护军(中护军资深者为护军将军,为禁卫军),二小姐许兰芝,为许之行与不知名的女子所生,兰芝其母在其出生便撒手人寰了。此次久卧床榻不起是因为染上了伤寒,高烧许久,差点丢掉性命,好在许财主是个大善人,平日里散发粮食救济穷人等作为,保佑了自己渡过一劫。
珠儿说这些话是极其谨慎的,唯恐说错话引起自己不悦,想必原主人对她是极其苛刻的,珠儿发觉自己眉头微皱,轻声问候:“小姐是头疼吗?头疼就不要多想了,现在好好调养生息,记不起来的事情慢慢回忆就好了。”
这名唤珠儿的丫鬟没什么学识,倒是说得一口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