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四年里她的变化已经够多了,原来翁顾也悄悄地变了,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

    他在谁的身边,受谁的影响,变化这么大呢?

    翁顾见她脸色并没有多高兴,一时也拿不准,只好道:“以前我生日的时候,你给我送礼物,买了双我最不喜欢的球星的联名款的鞋。”

    岑今尴尬地笑了笑,她对男孩子的爱好一窍不通,那次只是觉得翁顾喜欢看篮球比赛,球星联名款的限量鞋他肯定喜欢,找代购加了不少钱才抢到的,哪里知道原来男孩子追球星和现在小姑娘们追明星一样,还有自家爱豆和对家的,她花了那些功夫,翁顾反而不高兴,两个人还别扭了一阵子。

    后来回想起来,她那时候没少做这样自以为是的“对他好,他却不领情”的事儿。她自己委屈个半死,翁顾怕是也膈应了不知道多少回。

    但是翁顾话锋一转:“所以万一我买的衣服不合你的心意,你也不能发脾气。”

    岑今陷入了沉默。

    她今天给翁顾发了太多好人卡了,但说真的,这位从前就很好的男孩子,现在越发地光风霁月,又高尚又崇高,温柔得她都想给他寄锦旗了。

    光风霁月的翁先生把她带进了那幢熟悉的别墅,在重新装修过了的玄关口打开那个大大的购物袋,拿出了新买的女士拖鞋,替她放到了地上。

    岑今换好了鞋,重新打量了一遍客厅。

    房子应该做过了彻底的装修,一楼的客厅被打通了,格局有了明显的变化,大概是为了采光考虑,连楼梯的位置都做了改变。屋子很干净,没有女性生活过的痕迹,但也没有多少翁顾的痕迹。

    它像是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等待主人偶尔光顾的别馆。

    以前岑家也有不少这样的房子,算是投资,摆在那里等升值,或者是周末、假期过去住一住,变换一下心情。但她隐隐约约也听到过,除了她知道的那几套,岑明翔在某某处还有套房子,养着他旗下的一个女艺人。她不是没追问过,钱小渝说她瞎胡闹,不许再惹爸爸生气。但后来那俩闹离婚大战,又偏偏把“谁先对不起谁的?连女儿都知道你在月湖山庄藏了人”这样的话拿出来说。

    这里又是哪一种别馆呢?

    刚刚翁顾的话还在耳畔回荡,她都恨不得给人送锦旗了,当然不至于觉得他只是在说空话大话,其实还是个喜欢金屋藏娇的主儿。

    客厅、厨房、餐厅都没有一丝人气,酒柜倒是塞得满当当的,吧台上还有一个没洗的高脚杯。翁顾把那个酒杯放到了水池里,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每周来两次,昨天喝的,没来得及收拾。”

    岑今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酒了,想想又把到嘴的关心咽了回去。

    楼上的布局倒是没改,还是原来的两间卧室和一个衣帽间、一个洗漱间的配置。翁顾替她拧开了主卧的门,见岑今欲言又止,怕她误会,忙道:“别担心,我睡隔壁。”说完又觉得可笑。他们小学就认识,初中他就帮这丫头买过卫生棉,高中时稀里糊涂地被追了整三年,大学里谈恋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如今到了这个年纪,竟然患得患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