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反对,但是无论哪一次,陈世友毕竟从来没有阻止过不是,对于这几个女儿陈世友也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疼爱吧。对于这些事情,陈霜降只是有一种朦胧的感觉,看着陈世友捂着脸难受的样子,陈霜降只觉得西北风吹的猛,吹得心都有点寒了。
“既然不待见,当初问什么害要生我们下来,一把掐死了,岂不是大家都清净……”陈霜降最后的这一句话说的很轻,轻得连在一边哭的陈世友似乎都没有听见一样。
本来打算是在家里住上一夜第二天大早才回去,但是之后陈采春又跟杨氏拌嘴起来,杨氏吵不过陈采春,就迁怒上了陈霜降,嫌她带回来的月钱太少,直接就骂上了。
陈采春手快,赶紧拉了陈霜降出去,然后推她:“小妹还是走吧,呆这里平白受气。”
陈霜降觉得也是,在这里再呆着指不定杨氏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于是就点了点头,把自个刚才藏起来的银钱都掏了出来,塞给陈采春,说:“三姐留着傍身也好,别叫娘知道了。”
“你也别太为难自个,有空我会去看你的,没事你就少回来,省的受气。”陈采春也没有多推辞就收下了,拉着陈霜降黯然地叹气了一会,最后才交待了一句,“你自己也要多小心,凡事多长一个心眼,别得罪人去了。”
本来还以为陈霜降会在家里住上一晚,但是那天下午陈霜降就匆匆回到了何家,周嫂子本来觉得有些奇怪,问了声,看陈霜降不愿意说,这年关事情又多,到处要忙,也就没空理会,随她去了。
这还是陈霜降第一次在别人家过的年,本来以为在家时候的过年就已经够忙了,等到了何家,陈霜降才知道,那种忙碌还真的只能算是毛毛雨的程度了。
从十一月开始,何家就有开始有佃户上来交租子了,这里的租子都是直接拿着农物来抵的,笨重又繁琐,何家的人要一一检验过秤入库,繁复的很。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连陈霜降都被叫去帮着搬了一天的谷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幸好陈霜降这是在何太爷的院子里上工的,除了那一次帮着搬谷子,也没有派给她多余的事情,只是光是这一个院子里的活也差点让陈霜降忙不过来了。
虽然并没有分家,大部分的东西都由何家一起准备,但是何太爷毕竟是单独一个院子过活的,平常还好,年节的时候,总是会有小辈来玩的,所以一些必要的东西还是不能少。
差不多整个十二月份,陈霜降跟周嫂子一直在忙着准备吃食。周嫂子做点心小菜的手艺一流,但是这些东西做起来比较费时,平常的时候周嫂子做的少,这年关的时候几乎是卯足了劲做,害的陈霜降几乎是一直在洗洗切切,帮着周嫂子打着下手。
晚上稍微空闲一点,还得缝制小荷包,好给何太爷过年发红包用。
这么一忙的团团转,陈霜降倒是觉得也挺好的,至少没有心思想别的多余东西,精神倒是看着比放假回家那会要好。
在整个何家中唯一清闲的估计就是何金宝了,不过何四少最近也是很忧郁,何夫人不喜欢他差不多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虽然在吃穿方面不至于亏待何金宝,但是肯定不会多用心的,过年的新衣服虽然有的,但是小衣袜子一类贴身的衣物却是没有送来新制的。
何金宝又是好动不会珍惜东西的年龄,这些东西破得快,他又是跟体弱多病的何金元一起住的,一个婆子根本照顾不来,所以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的功夫,何金宝都是穿着有破洞的袜子。
平常的时候还好,何金宝的心思也没有那么细腻,但是这么年关的时候,哪家的孩子不是新衣服新裤子从头新到脚的,就算是没穿上,那也是好好地摆在家里头了。
跑出去跟人下河摸鱼的时候,何金宝那双破洞的袜子就被狠狠地嘲笑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