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带着三人下了楼,喊上司机去了食堂。陶国强去哪儿吃,吃什么都无所谓。宫蕊就是明着找茬儿,低声说:“真抠,就在厅食堂请客,还大老板呢!丢死人了。”
宫蕊说话的声音很轻,恰好大家都能听到。别人见他俩见面就打,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关山月郁闷呀,但是自己是主人,应该尽好地主之谊,装做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不好意思,穷山僻壤没好地方,慢待大家了。”宫蕊的小粉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但是不能露怂啊,一脸不屑地说:“惺惺作态!”
这点小事就不能和她斗了,显得自己没水平,关山月装作没听到,把大家带进了食堂的单间。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装修的富丽堂皇:水晶吊灯,红木地板,壁纸、挂画,一色的红木家具,让大家眼前一亮。
不料宫蕊又嘲笑道:“你看你这装潢不伦不类,墙面地板是欧式风格,沙发、桌椅又是中式风格,真是没品味,让人见笑。”
让她一说,再看还真是!关山月总在这儿吃饭,倒是没注意这些,这就叫熟视无睹吧。但是你一个客人呢总讽刺我干嘛?关山月忍不住又反击道:“宫警官对装修风格很有研究吗,是不是操持过几次装修,很有经验了?”
女孩子搞什么装修呀?无非是婚房。还几次?你这不是骂人吗?骂人不带脏,算你狠!宫蕊装作没听懂,说:“我没经验,但是见得多了。像你这种人,好几房了还没经验就说不过去了,只能说农村的孩子没见识。”
这次打个平手,关山月哈哈一笑,招呼大家坐好。宫蕊见桌上的餐具很新颖,密密麻麻的网状开片,或重叠犹如冰裂,或成细密小开片,乍一看以为是碗裂了。但是这几天和陶国强接触过后,对古玩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莫非是古玩或者仿古玩?再细看倒也有点儿美感。
宫蕊正琢磨着再讽刺关山月一通,她的同事小张问道:“您这餐具是古玩?”关山月笑笑说:“不是古玩,但是是哥窑的产品。”宫蕊马上接话道:“附庸风雅,不伦不类。”
关山月冤枉,我来之前人家就有了好不?但是已经被她损的没了脾气,所以也懒得解释了,爱干嘛就干嘛吧,又是一笑说道:“这大山里太偏僻,来一趟不容易,中午喝点酒?”宫蕊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假?陶专家不喝酒,我们执行公务,喝什么酒?”
又被噎了,但是这点小事也不能翻脸呀,关山月说道:“今天到我这儿了,你就是客人,你怎么说咱怎么做,行不?”宫蕊说:“我哪敢?你不知道客随主便吗?”关山月快被她折磨疯了,恨不得抽她俩耳光,既然客随主便,那你胡说八道什么?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看着关山月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宫蕊美极了,朱唇上翘,柳眉上扬,满脸都是笑意。脱下警帽,挂在衣帽钩上,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般泄了下来,当真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宫蕊得意洋洋地坐回座位,关山月看得心里又痒又恨,这么漂亮,嘴巴咋就如此狠毒呢!反正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交集了,随你吧,今天让你过过瘾。
菜很快上来了。关山月说:“天冷了,山沟里没什么好吃的,好歹不缺羊肉。昨天特地嘱咐他们去老乡家买的山羊,买了一头乳猪,不成敬意。”陶国强说:“你太客气了,这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宫蕊说道:“看到羊排我就想起一个人来,闲着没事我给大家讲讲我的见闻?”陶国强见她终于不和关山月斗了,舒了口气说:“说说?想必很有意思吧?”
宫蕊还没开讲就是咯咯一笑,听得关山月心里一寒,估计不是好话!宫蕊说道:“夏天时,我一个姐妹请客,招待一个天津的钢厂老板。因为都是一堆老爷们,她就让我陪客,我知道她的顾忌,就给她壮胆去。”
关山月心道:果然,她又要贬低人了。就听果宫蕊说:“吃了这顿饭,给我的感觉就是,搞钢铁的人就是神经病!哈哈,这话不对,关总,我没说你啊。”关山月打定了注意,你怎么讽刺我也不搭理你,装作没听懂,傻乎乎地说:“有时候我也有点神经。说说,我们同行怎么惹你不高兴了?我还挺好奇。”
宫蕊笑笑说:“好在那天还有其他钢厂的几个副总,大家倒也文质彬彬。菜都上齐了还不开饭,我问闺蜜:还等人?闺蜜说,对,还等一个张老板。说话间雅间的门就推开了,大家回头一看,进来一个一米八的大胖子,更神奇的是他的装束,大家都猜猜他穿的什么?”
大家不由得被她的话带了进去,大夏天的还能穿什么?关山月嘴贱,忍不住说道:“难道穿着棉袄棉裤?”大家一乐,没想到宫蕊笑得更欢,差点没笑出眼泪了。
不过美女就有特权,一笑百媚,灿若梨花,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听得心醉。关山月没有心醉,心想,又被她抓住话柄了,要不怎么笑的那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