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几个人先去清扫雪地,支起棚子准备施粥。”

    “将京城里擅长治疗热症与冻伤的大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请去慈善堂,从将军府账房支一笔银子买药材。”

    “还有……”贺宛琼顿了一顿,有些奇怪的四处打量了一眼身后,的确是找不到那个总是一声不吭静静立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三千去哪了?”

    “他……”齐管家脚步不停,还沉浸在贺宛琼交代的事情中,埋着头在帐册上记录:“今日小姐走后不久,三千说要回家看看。”

    他还有些纳闷:“不是说三千是疆北人么,他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昨夜我把卖身契给了他。”贺宛琼沉声推开了房门,在门扉的吱呀声中淡声道:“他不会回来了。”

    一道木门缓缓的合上,将昨夜同看的那场大雪关之门外。

    ……

    三千离开的消息像是在冬日结了薄冰的湖泊里投入了一枚石子,除了在湖心处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之外,没有在将军府激起任何波浪。

    将他不告而别的失落收进心里,贺宛琼在一拥而上的事情里忙的脚不沾地。

    等到钟晟睿不甘不愿的卡着午时最末的点来到城门下,讶异的发现前几日被大雪压的一塌糊涂的北门棚区已经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清扫了出来,漫天大雪中支起了两个帐篷,暖暖的炊烟正蒸腾而起。

    那些眼睛恨不得长到脑门子上的羽林卫,此刻正乖顺无比的引领被压塌了房屋的百姓去登基户籍。

    钟晟睿揉了揉眼睛,四下一打量,看到平日里见了和羽林卫一见面就恨不得争个你死我活的禁军司尉正在和颜悦色的给百姓施粥。

    连京城里的冷面禁军司尉首领卫故脸上都带着笑,乐呵呵的指引病重的百姓去慈善堂看大夫。

    “本王这是眼睛不好使了吧,”他喃喃自语,怀疑的闭上又睁开:“怎么还大白天见鬼了呢!”

    “九王爷。”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贺宛琼带着人忙了好一会儿,现在说话都带着蒸腾的雾气,她冲着自打下了马车就迟迟不动的钟晟睿抱拳行礼:“您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