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舒了一口气后,拓拔石灵将他们当初在柳屯卫怎么被袭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初,他们三人在武崇光的带领下来到凉州,虽然卢广生和陶占隆建议他们四人休息几日再调查,但破案心切的武崇光哪里愿意等,第二天就强迫陶占隆带兵领着自己去了柳屯卫。
“当时我们发现了柳屯卫城中心的水井里有个隐藏的暗道,里面囤积满了白兄刚才手中拿的金豆以及各种军械,我们本想悄悄离开,等返回兰州后再想向朝廷检举揭发,不想我们发现暗道的事情被陶占隆发现,并率领其手下的凉州军袭击我们,混战中我们逃进井底,利用那通往外界的秘道逃亡,为了防止追兵追上了来,我们又用临行前白大人赠与的炸药将那密道炸毁,我们穿过秘道在戈壁滩上一直跑到晚上,结果被炙影安排在外面巡逻的荒山鬼擒住”。
拓拔石灵说完,常泰继续补充道:“那炙影通过衣衫认出我们是朝廷的人,整日对我们俩拷打折磨,想弄清我们来凉州的目的,好在他们看出武大人和杨大人身份尊贵,所以只是将他们二人监禁,直到昨晚来了一伙龙王堂的人,在给了他们几箱黄金后将武大人和杨大人带走了,据说是梁王派他们来赎回自己的侄儿和陛下的心腹”。
听完,白宇玄抬起头透过帐篷毡布的破洞仰望皎洁的月光:“果然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我们的命跟帐篷外那些流民一样,在这纷乱的戈壁上一文不值,在这个黑暗的戈壁滩上,那令所有人谈之色变的赤色风暴倒像个能净化万物的玩意儿,毕竟只有死,才是最公平的”。
短暂的寂静后,苗笑婷轻敲桌案提醒道:“下面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离开这里了,毕竟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好还会拖累外面那些宝象国遗民”。
白宇玄指着东边说道:“回去?很简单,我们当初怎么来就怎么回去,现在凉州已经变成凶恶之地,我们要想返回内地,只能沿着当初过来的路线,一路向东,穿过贺兰山进入内地!”
“快跑啊,突厥人杀来了!”
说话间,帐篷外突然传来人们的呼救声和战马的嘶鸣声,白宇玄四人刚起身准备出去查看,一群手持弯刀,身穿皮袄,头梳发辫,颧骨高隆的突厥武士突然冲进帐篷,将锋利的弯刀架在四人的脖子上。
早晨,远处的天边刚刚渐白,而头顶上却依然一片阴暗,被绳索捆绑成一条线的俘虏排成长龙在寒冷的戈壁上缓缓行军。
昨晚数百突厥骑兵趁夜色突袭阿图鲁的营寨,将阿图鲁和他的子民全部俘获,白宇玄四人也在长长的俘虏队伍中。
随着朝阳升起,不远处的天边出现无数尖头营帐,望着远处朝阳下密密麻麻的大片帐篷,白宇玄苦笑起来,凉州大军数月寻觅不到的突厥人大帐竟然与凉州城直线距离不过数百里,凉州的哨骑都是吃干饭的么!?
走进突厥大营,白宇玄四人和阿图鲁被带进了营地里最气派的白色大帐中,走进宽大的帐篷,数名身穿厚实貂裘的中年突厥贵族分列两侧,一名年约四旬,头戴金冠的男子腰佩镶嵌满宝石的弯刀,高坐大帐中的虎皮长椅上,不用说,此人就是刚刚成为突厥新可汗的阿史那默啜。
据说这位新可汗是前任可汗阿史那骨咄禄最小的弟弟,刚上台之初就率军攻袭灵州,并在当地大肆掠数日,如今西北边境如此紧张,可以说都是拜这位可汗所赐。
高坐王位之上的默啜低垂着眼睛看着座下五人,淡淡道:“阿图鲁王子,你当日怎么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就匆匆离开,起码让我们宴请你一顿再走啊!”
阿图鲁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置于胸前高声乞求道:“伟大的可汗,一切罪责都在阿图鲁身上,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还望可汗不要降罪于我的子民身上”。
高高在上的默啜冲阿图鲁露出一丝笑意:“我让你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如实回答,我不但不怪罪你当初私自离开的罪,我还可以划给你们一片草原和牛羊,让你和你的子民生活下去,不用再躲在山里做一辈子沙匪”。
“不知伟大的可汗想知道什么?”跪在地上的阿图鲁眼中满是兴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