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这一躺便是大半个月。
沈浮桥私底下去看过了,宁逾没下死手,却也没留力气。阮白伤势很重,颈间一圈血肉模糊,龙骨鞭是南海邪器,杀伤力非同小可,饶是沈浮桥也只能治些外伤,妖心受损只能靠慢慢恢复。
阮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没办法置身事外无动于衷,原本打算背着宁逾偷偷找风烛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第二天阮白的内伤便好了不少。
除了宁逾的鲛血还有什么东西能有这样强的治愈能力?
那天晚上宁逾窝在他怀里哭了一宿,第二天整条鱼都脱水了,沈浮桥打扫了下屋子,把木屋前那块地辟了出来,按照异界泳池的模样向下挖了大约十丈见方,给宁逾铺上了干净的鹅卵石和珍珠后引了南海水,还专门移种了些青莲和海藻。
宁逾变出尾巴趴在岸边闷闷地哭,一边哭一边掉珍珠,珍珠顺着沉下去,渐渐把整个池子的水位拔高一层,沈浮桥陪着他,无声地顺着他的长发,心疼又心酸。
阮白昏迷的那些天里,宁逾都消沉得不像话,食欲不振,精神不好,连带着衣带渐宽,沈浮桥抱着都觉得硌手。
若不是宁逾依旧黏他,沈浮桥简直要疑心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直到阮白苏醒的那一天。
待所有人都去看过,沈浮桥也已经熟睡之后,宁逾才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沈浮桥的怀抱里翻出来,怔怔地走到阮白的山洞入口处。
夏日夜间山风清冽,宁逾长发铺了大半身,随着风去的方向轻轻拂动,他喉间又苦又涩,在外面伫立了好一会儿,正待转身离开,阮白虚弱而细微的声音便从山洞中传来。
“是……宁逾吗?”
宁逾的指节无意识地收了收,没有回应阮白,转身慢慢走了一段路,阮白的声音又传来:“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宁逾闭了闭眼:“无意经过,我先回去了。”
“阿宁……”阮白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浓重的痛楚,“可以这么叫你吗?”
宁逾还没说话,阮白又开口了:“我想见见你,有话想和你说……求你。”
宁逾紧抿着唇:“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受了我十招,我说话算话,之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便宜你了。”
话音刚落,山洞内便传来重物跌落的沉闷响动,阮白痛哼了一声,宁逾终究没能狠下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