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霖山。

    温柔的秋光从木质镂窗外洒漏下来,不远处鸣鸟高飞,风声轻微。

    沈浮桥觉得怀里有些热,抬手摸了摸,却被长发给缠住了。

    他睫毛轻轻地颤了下,惺忪着睁开了眼。掀开被子,宁逾的脸埋在他胸前,双手抓着他的内衫襟口,好看的眉头舒展着,薄唇轻抿,脸颊因为熟睡而微微透着绯色。

    “……”

    他又睡着了。

    还和宁逾睡到了一张床上……离得这么近。

    沈浮桥潜意识里还残存着半分昨夜渺远的歌声,似乎在哪里听过,很好听,如果是这把嗓子唱出来……也不奇怪。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宁逾突出的喉结上,那枚精致小巧的软骨比羊脂玉还要漂亮,很脆弱,一捏就会碎的样子。

    宁逾他……会唱歌吗?

    沈浮桥靠得近了,才发现这鲛人的呼吸确实是很微弱的,应当是天生就不需要太多氧气就能活。他听感在变弱,离这么近都只是听得隐约,唯有从襟口滑进去的热气和手里的温度,昭示着这个人的鲜活存在。

    “哥哥,我好看吗?”

    宁逾冷不丁出声,嗓音微哑,但已然是毫无睡意。

    沈浮桥若无其事地撤开手:“我怎么睡着了?”

    “哥哥为什么会睡着……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哥哥肚子里的蛔虫,莫非哥哥觉得是我把你打晕放在床上的?”

    宁逾半眯着蓝色的双眸,在沈浮桥身上不着痕迹地蹭了几下,沈浮桥垂眸看下去,只能看见一个可爱的发旋。

    “……别胡闹。”沈浮桥一大早上就被蹭得心浮气躁,呼吸明显乱了几拍,却不好说是宁逾有意为之。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在这时候有什么反应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