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便作好了画,细心地将纸上的墨水吹干。我站到他身边去看画,画的确实有几分神韵,我很是满意。

    我抬头看去,他立着的幡布,上面写着作画一幅一贯。我从丫头手中拿过荷包,将一两碎银放在他的木桌上,说道:“画的甚好。”

    他羞红了脸,连带着耳朵也红通通的,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银子。

    “姑娘天生丽质,小生技拙,难以画出万分之一风韵,岂敢收银。”

    他甚是坚持,我只好收了画后,趁他不备,将银子扔在他的摊位上跑掉了。

    次日我上街去寻他,他没有在摆摊,而是站在原地,眼神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他一看到我,便一脸欣喜地快步朝我走来,在隔着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说道:“姑娘!小生……小生……”

    他犹犹豫豫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走近他,“怎么了?”

    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红着脸后退两步,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画轴递予我:“姑娘……这是小生为姑娘作的画……”

    我细细打量着这画轴,将画打开一看。不同于昨日,今日的画用了上好的宣纸,还用了画轴细心装裱,画技也似乎比昨日更成熟,笔墨勾勒间惟妙惟肖。我很是欣喜。

    “公子这是?”

    “这样的画才不至于辱没了姑娘。”他红着脸说道。

    我对这画爱不释手,看了又看,留意到画中竟还隐了一句诗。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一句情诗,让我红了脸,定了情。

    向政家境贫寒,我爹娘纵使再宠爱我也不可能将我嫁予这样的人家。科考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我和他唯一的希望。

    他自此更加拼了命地读书,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便时常节省下钱来偷偷给他补贴家用。我日日盼着他可以早跃龙门,衣锦还乡,打马游街,风风光光地迎娶我。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我十七岁。爹娘不再像以前那样纵容我婉拒媒婆,开始软磨硬泡让我嫁人。我顶着压力又等他到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