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如实答了,见严随依然神情迷茫地愣在那,不由叹气。
今日之事他略知一二,陛下有自己的考虑无可厚非,可情势如此,落在有心人眼中,等于坐实了“严随只不过是个男宠”的传言,日后严随的处境怕会更难。
想归想,同情归同情,刘瑞在宫中多年,深谙生存规则,不该他说的话从不多言,因此他只象征性和严随说了几句话,留下饭菜,就离开了。
阳光被挡在门外,楼聿自房梁落地,空气流转,烛光晕开的淡淡光圈左摇右摆,像随风荡漾的湖面,倒扣进严随的眼睛、脑海中,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一段相当奇怪的过程。
他死了,和楼聿重逢了。
然后刘瑞出现,告诉他,今天是和安元年的十月十六。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日子,正是被齐渊关禁闭的那天。
——也是那一日,楼聿说要带他走。
一切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像太师府地下室那道极为精巧的机关门,只有每道齿轮关窍分毫不差的契合起来才能将门打开,过程之中有半分错漏都会以失败告终。
可是太不可思议了。
戏文写“借尸还魂”,民间传“投胎转世”,再不济,死了就死了,剩一堆骨头渣渣,他都能理解。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按套路走了呢?
楼聿在跟前站了一会儿,没等到严随的答案,不可避免的失落起来。
就知道是这样的,二人不过点头之交,严随怎么会跟他走?
还是走吧。
他低声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