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不会料到,在皇陵沉寂半年之久的慕容泠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布下了一张网,网住了最希望他死的敌人。
千衔小瞧了这个被他们评价为“绣花枕头”的二皇子,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烈,慕容泠不在乎她的生与死,只要抓住她,隐藏在皇子府寥寥无几的侍卫和那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先生”下手狠辣,每一招都是冲着她的命去的。
以至于在见到李慕歌的时候,她灰色的下人粗使衣衫已经被血浸染,整个人都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树梢上,她半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怕你大过年的死了,晦气,就找出来了。”李慕歌扯着她的衣领,避免她力竭从树上摔下去,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另一边凑近她问,“你这身上的血,都是你的?”
千衔冲她翻了个白眼:“我若是有这么多血可以放,还用得着被人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追得到处跑吗?”
“平日里吃的那些东西都去哪儿了?”李慕歌忍不住贫了一句,低头的瞬间察觉到了巷子外面的响动,将人扛在肩头,打算悄悄的从屋子的后面饶了出去。
可一柄利剑直接擦着她的面门飞过,钉在了树干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丢剑那人力道很大,剑尖都没入树干寸余,凌冽的剑气斩掉了她两缕耷拉下来的发丝。
千衔脑袋垂着向下,血气倒流,头昏脑涨的道:“领头穿青衣的人厉害得很,我这一身伤大部分都是拜他所赐,你若是没什么把握,就仍下我走吧,那小兔崽子还要让你照顾,可别咱们两个都搭在这里了。”
李慕歌依言将她放下,拍拍对方的面容:“清醒点儿。”
啪啪两声,用了三成力道,差点儿将千衔的脸都给拍肿了。
她眼睛扯开一条缝,喋喋不休的抱怨:“你是不是嫉妒我的容貌,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你怎么的就不能大度点儿?”
李慕歌看在她是个病号的份儿上,懒得和她争论这些此地明显不宜谈论的话题,将从小孩儿那里抢过来的面具往脸上一扣,树上的长剑一拔,反手就砍了过去。
青衣人不得不退后避开。
那是一张李慕歌从不认识的脸,普通,毫无出彩之处,气质不像是个会武功的杀手,反而有些儒生的气质。
只是那一双眼睛,有些熟悉。
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李慕歌就记住了这人的面容和身上的特征,她并不恋战,趁着对方避开这个趋势,直接转头将千衔往肩膀上一扛,脚下蜻蜓点水的在京都的瓦房上飞了半个城,一头扎进了珠宝楼的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