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斐:“比如他拿资助读书的周总当亲爹,周总拿他当打工狗?”
这句话仿佛一下戳到了周总的肺管子,他一时没说出话来,直勾勾地看着盛斐,憋得脸通紫,半晌,“给他开车门,他要下就让他下。”
司机听命令开了锁但还是犹豫着劝道:“周总,您看这外面还在下雨,荒郊野外的下去怎么走啊!这车上也没给少爷多备把伞,不如再等等雨……”
周永泽:“开门!”
盛斐根本不等他话说完,自己开门下了车,站一边拍了拍车屁股。
周永泽看着后车镜里笑嘻嘻的一张脸,有些发愣。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那个从小胆小的儿子敢下车,一时没了台阶下,只能麻着一张脸让司机开走。
盛斐目送着车尾消失在山路转弯处,自己慢悠悠掏出了刚才从陆识寒手里抢的那把黑伞,撑上。
这里的确车少人少,从市里叫辆车过来也得两个钟头,平日里等个半天也不一定能打到一辆顺风车。
但他显然不怎么着急,半靠在外侧的护栏上,目光往上方看。
时间卡的很好,仅过了不到一分钟。远处的公路,银白色的远光灯撕破雨幕,一辆纯黑帕拉梅拉的流线车形如同海中燕,飞速在内侧车道划过,在他面前撩起一阵热风,水珠在轮胎下蒸腾。
盛斐没有招手喊停的意思,任由这车开过。
几秒钟后,帕拉梅拉在转弯前停下,似乎是迟疑了片刻,引擎发出一阵认命的轰鸣。
伴随着轮胎飞转刺耳的摩擦声,巨大的黑色车体瞬间点到高速,在湿滑的雨道上径直往上方倒车。
五秒倒到盛斐面前,吱拉一声,强行刹车停稳。
盛斐这才从护栏旁不紧不慢地下来,腾出一只手敲了敲车窗:“师傅,搭个车去市区多少钱?”
驾驶座黑色车窗缓缓降下来。
雨停了,天很好,景很好,车很好,陆识寒,脸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