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山上四月桃花盛开得较比其他时间要来得晚些,其他处以是身披霞彩燕云天,可爱深红爱浅红,唯这青云学院里的枝梢上不过才开了那么几个小花苞。
青阳国,洛阳,青云学院。
彼时卯时的天还未曾大亮,使得那些早起的学子只能三三俩俩的打着灯笼照明,要么嘴里嚼着包子,要么嘴里打着哈欠,就像是一只俩只呆头鹅左摇右晃的前进。
彼时起晚的陆珩因着先前多贪睡了一会儿便未同友人一同前行,加上原先用以照明的灯笼里头的蜡烛又烧见底了未曾换新的缘故,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摸黑前进。
好在他半路遇见了一个同样起晚的少年,随即添着一张脸凑了过去。
“兄台,借个光。”
今日新来学院报到的季瑜因着不熟悉周边环境,加上里头未曾有相熟之人的缘故,使得她起晚了那么几步,正当她将嘴里最后一角芝麻香饼咽下后,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少年的清脆嗓音。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肩膀上也先一步撘上了一只手,目光所及之处,见到的是一张带笑的脸。
“兄台是今日刚来报道的新生吧,模样瞧着挺眼生的。”
季瑜看着少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好一会儿,方才蹙眉将视线移到少年的脸上,双眉间笼罩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翳之色。
“兄台你既然没有说话我就当你应了,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来这破学院上课,这里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简直就是不把我们当人看待一样。”见人没有出声,陆珩反倒是自来熟的将手撘在了她肩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人越来越黑沉的面色。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只因别的不说,他不但长了一张貌比潘安,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的脸不说,最重要的,还是他今天在里面穿了一条象征本命年的红裤衩外加前些天刚换了大价钱买来的柳缠青枝绕白玉腰带。
“兄台,我说了那么久的话,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季瑜,还有你太聒噪了。”见着这就像是一只夏蝉不时在耳边聒噪的少年,半抿了抿唇瓣的季瑜方才冷漠出声。
谁知道,她本以为他会就此安静下来,可她完全低估了一个人的厚脸皮程度加话痨的本领。
“那个我叫陆珩,不过你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娘们兮兮的,刚才我都没有注意看你脸,现在发现,好像就连你长得都好像一个姑娘。”
“你该不会是女扮男装来的学堂吧!虽然这事在往年也时常有发生过,不过你要是真的是女子,还是早点回去为好,辛苦你现在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一个心怀不轨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少年说着话,还特意凑近了过来,瞧她有没有长喉结,其中更像扒开她的外衫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