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她回去,在值房门前依依惜别。小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她抬头看天,月正当空,“时候不早了,今晚上还当值吗?”
他绕着手指头说:“巡视一圈就完了,也不算当值。”
他似乎不想走,婆婆妈妈在她门前赖着,颂银眨眼看他,“你是打算进来坐会子吗?”他待要点头,她笑了笑,“不好吧,叫人看见不好,这是宫里,不像自己家。”
他有点失望,迟迟哦了声,“那回头你们家设宴,我上你房里坐坐吧!”
颂银有点尴尬,“好好的,往人房里钻算怎么回事呀。”
他解释得合情合理,“你不是说咱们还不熟吗,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你。你看咱们以前不对付,遇上就掐,现在不一样了,已经是半个自己人了,不能老见外。我也请你上我屋里去,我有好多小玩意儿,都给你看。你想要什么,我也送给你。”
二品大员,屋里藏着些稀奇的零碎,献宝似的请她看,想想真有点可笑。她绞着手绢说:“我不缺什么,也不想上你屋里去。”
他着急起来,“了解总得有个过程……那个,我给你做个首饰匣子吧,给你放头面用。”又上下打量她,“你戴不戴首饰?我瞧你怎么老戴穗子,你没有簪子和点翠?”
颂银在十四岁之前当然也打扮,发髻上插个莲叶慈姑的耳挖子,没事儿拔下来掏掏耳朵什么的。后来进衙门当差了,额涅也说她不爱打扮,在家往往是绾个头,戴一束穗子就完了。
也没等她说话,他自觉找到了讨好她的方式,心满意足地念叨着,转身去了。颂银呆站着看他走远,想叫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无奈退进了值房。
总算广储司的这件事过去了,那两个库丁没来得及把东西运出去,埋在了一棵龙爪槐下。按着他们交代的地点去挖,一挖就挖出来了。颂银端着那些东西去向皇帝回话,先深切自责一番,然后感激主子法外开恩,日后一定更加尽心尽力地为主子卖命。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述明的见解和颂银不一样,那天爷俩一道下值回家,吃了饭他手托茶壶照看他的龙金鱼,一边喂饵一边问:“案子是容实全权经办的?”
颂银说是,闲适地摇着团扇跟在阿玛身后,“那天我看着他审案子,没想到他动起刑来一点儿不含糊,真吓着我了。”
述明嗯了声,“侍卫出身的都不简单,他们就是靠着这个吃饭的,别把人想得太善性了。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儿?”
颂银一向不爱瞒着阿玛,有什么心里话都和他说。但到底是个姑娘,谈起终身大事也有些扭捏,半晌才说:“就是瞧他很好,我有点喜欢他。”
述明回头看了她一眼,“都想好了?”
她收了他的信物,应该已经想好了。她点了点头,“我觉得他能托付,要是时候差不多了,请阿玛做主,我想嫁给他。”
述明有点傻眼,这闺女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说起婚事来毫不含糊。他也觉得容实很不错,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以金墨和容绪的事做引子,把那哥儿和底下孩子的婚事捆绑在一起了。可局势在变化,这两年尤其动荡,可能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就比如家里这些女眷们,永远不知道朝中的暗涌和险恶,她们只知道太平盛世,钱粮满仓。但在宫里为官,颂银应该比她们更懂得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