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兰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兰玉再醒来是已经是第二天了,李明安依旧守在他的床前,李鸣争也在,兄弟二人在说着话,似乎是察觉到了兰玉已经醒了,都默契地停住话,转头朝床上看了过来。
兰玉一眼就看见了李鸣争,二人对视了一眼,李鸣争目光沉沉地看着兰玉,没有上前。
李明安道:“感觉好些了吗?”
兰玉:“嗯。”
李明安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道:“我去请刘大夫过来看看。”
兰玉不再说话。
不过片刻,屋子里只剩下了李鸣争和兰玉二人。
李鸣争一言不发,兰玉也不开口,空气里透着死一般的沉寂,屋外大雪未停,隐约可听见北风凄厉的呼啸声。
直到刘大夫被李明安拉着进入室内,打破屋内的僵局,李鸣争的目光才从兰玉身上移了开去。
李老爷子彻底瘫痪了。
瘫在床上,连坐都坐不起来了,饶是刘大夫去诊过,施了针也不见半点起色。这期间,只有李鸣争去看过李老爷子一回,对于父亲的瘫痪,李鸣争冷静得不似人子。床上的李老爷子头发彻底白了,乍看上去,竟像老了十几二十岁,他见了李鸣争,情绪激烈,怒目圆睁,伸手指着他,骂道:“逆子,逆子!”
李鸣争不为所动。
李老爷子想抓身边的东西去砸李鸣争,可浑身动弹不得,伸手胡乱地抓了几个来回,却只捞得一把烟枪,重重砸了出去,说道:“你如此忤逆,不得好死!”
他年老体衰,烟枪丢出去,滚了几圈,掉在了李鸣争脚下。
李鸣争轻轻踢开那杆他受兰玉所托,亲自着工匠打的烟枪,说:“父亲当盼我活得久些,没了我,您所看重的百年基业,就毁了。”
李老爷子气得胸膛不住起伏,瞪着李鸣争,眼睛都红了,“滚出去,滚出去!”
李鸣争说:“父亲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