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挣了挣,腰上却缠上一条手臂,“李鸣争!”

    李鸣争淡淡道:“别动。”

    李鸣争个高手也长,握着他的腰,这个姿势让兰玉有点儿别扭,他漠然道:“你的小情人就在台下唱戏,他一抬头可就看到了。”

    李鸣争说:“他不是我的情人。”

    “……哦?”兰玉道,“可我是你爹的九姨娘,李鸣争,这大庭广众,人多眼杂——”

    李鸣争把着他的腰身,掌心缓缓摩挲了片刻,慢吞吞道:“那又如何?”

    兰玉想了想,评价道:“色胆包天。”

    李鸣争不置可否。

    兰玉挣脱不开,索性不挣了,一只手搂上李鸣争的脖子,道:“可万一被人告到你爹那儿,我的大少爷,你会看着我死吗?”

    李鸣争随口道:“狐狸命长。”

    兰玉:“什么?”

    李鸣争摸上他的屁股用力揉了揉,眉宇一派沉静,道:“都道狐生九尾,一尾一命,小娘死不了。”

    兰玉没想到李鸣争还会开玩笑,看着李鸣争,悠悠叹道:“那我大抵是来这世间渡劫的狐狸了,别的狐妖挥挥衣袖就山河动荡,君臣倾倒,偏到了我这儿,话本子就换了,命途坎坷,一步一劫,碰见的还都一个比一个铁石心肠。”

    台下花小梁咿咿呀呀地唱着戏,一手敲着木鱼,眉眼飞扬,道:“念几声弥陀,咿!恨一声媒婆……”似犯了忌,忙闭上眼,木鱼敲得急促,如那不定的心。李鸣争抱着兰玉,耳中听他胡诌,垂下眼睛看着他,忍不住抬手攥住他的后颈。

    兰玉若有所觉,抬起眼睛,他生了双含情的狐狸眼,倒真像是山间的精怪,怒也鲜活,哭也漂亮。二人目光对视了须臾,兰玉没来由地觉出几分沉沉的压迫感。李鸣争瞳仁漆黑,不言不笑地盯着他看时,让兰玉一下子想到了蛰伏在暗中的野兽,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地端详着闯入他眼前的猎物,好像下一瞬就要扑出去连血肉带骨头都要撕咬殆尽。

    兰玉闭上嘴,别过脸,看着台下的戏不再说话了。

    陡然,耳垂贴上柔软的嘴唇,李鸣争厮磨着他的耳朵,兰玉僵了僵,低声道:“李鸣争,你做什么?”

    李鸣争拍了拍他的屁股,道:“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