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伊尔盯着那把刀看了很久,欲言又止地说:“你这把刀……算了。”
库恩听出让语气中的疑惑,但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心想这次不会不算他赢吧,那可就10比7了。
他见道伊尔没了下文,只好不情不愿地找借口说∶“也没说不让用啊。”
“也是。”道伊尔平躺好,不再看那把刀,“这次来得太急,下次我把我的武器带过来。”
库恩觉得此时的道伊尔太软和了,让他有些忘了最开始时他们是怎么针锋相对的,道伊尔冷着脸睨他,倒让他以为这是遇见了同类。
这是库恩记忆里,道伊尔待过最长的一次。
他们絮絮叨叨地聊了很多,道伊尔讲天堂那些迂腐的陈词滥调,讲对于天使的各种烦人规定,让他在天堂束手束脚同人说话都得留三分心思。他说了天堂很多,独独留下一个空白,道伊尔说下一次见面时会讲给他听。
库恩躺在他旁边,附和居多,他发现自己没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可讲。
最后道伊尔不耐烦地皱着眉,似乎有人一直在叫他回去,库恩知道那是天使独有的通信系统。
“我要走了。”他说:“下次我会带着我的弓下来,然后打赢你。”
库恩后来总也想不起自己当时理了没,又理了什么。只是他再也没见过道伊尔,那些下来处理事故的天使个个神色鄙夷,他绑过一个问道伊尔在哪,换来的是对方的一声冷哼。
他不确定道伊尔是不是他漫长生命中的黄粱一梦,现在恍然清醒只觉得梦里荒唐。
他确实不会当恶魔,他应该大闹一场,闹到天地皆知,让道伊尔不得不下来处理一趟。
除了他没人能打得过他。
只是他什么都没干,仍是闲来无事时上人界看看。
他不知道这份心情该被称之为什么,此前也没人教过他。或许是期盼中带着被抛弃的沮丧,尽管他们之间也不过萍水相逢一场,是苍白画卷中难得的绚烂,他等得久了就难免想得多。
你看这世上运数皆定,天使和恶魔各走两边谁也不该相遇。只是世事无常,总有那偶然中的偶然,两条线难能可贵的相交,连半点儿可以证明的东西都没留下,就又被命运拉回正轨背道而驰。
只可惜,库恩是恶魔,恶魔不讲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