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那些从灵魂缝隙中渗出来的魔力有时候会攻击艾布纳的身体，维瑟很久之后才发现。
他做的前期实验从没经历过这个阶段，可以说，现在遇到的每一个问题他都没有丝毫准备。
要是之前再多抓两个实验体…
但那样又会被天使抓走吧。
要是那次没去找艾布纳…
可他会甘心不去吗？
要是自己不是恶魔就好了。
这样他们的一切因果都会消失，艾布纳何苦要受这些。
维瑟发现研究停滞后，经常会出现这些杂念，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挖了。即使再给他千千万万次选择的机会，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冲破一切阻碍，奔向有艾布纳的那条路。
他们此时住在维瑟的一处庄园，家里暖气热度开得极高，艾布纳穿着加厚款的棉绒睡衣，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
他浑身疼得厉害，又很怕冷，身体里存不住热气，开始时还能借着凉的借口唬一下维瑟，现在却完全藏不住了。维瑟不得已要分出魔力帮他止疼，研究效率低了不少。
艾布纳是最了解维瑟的，他永远游刃有余，好像从没有办不成的事。他所知道的一切知识，认识的所有人，都是手中的筹码，因此他可以不惧怕任何麻烦，每一次都有无数条路可走。唯独这次，面对他最不想失败的情况，他一筹莫展。
艾布纳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维瑟眉心压紧的竖线，轻声问说：“我要死了吗？”
维瑟正埋头看着笔记本中记录的数据，闻言时抓鼠标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有些恼怒地看着艾布纳，无言盯了半天也没舍得撂重话。他说：“怎么可能？你的命跟我绑着呢，死不了。”
艾布纳继续说：“死了也没事，我是人类，会转世的吧。像这一世一样，下辈子你也来找我吧，我肯定会很轻易爱上你的。”
他歪了歪头，很释然地笑了出来，说道：“不过是几百年，对于你们恶魔来说很短的。”
维瑟重新盯紧笔记本，按着火气说道：“你很难受吗？就当是为了我，你也先忍着，我很快就会找到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