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是真的离开。
他继续隐在暗处,留意女子的动向。
他救人,却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想知道这人该不该救,救了会不会像农夫与蛇一样,救人不成反伤己身。
再者,女子若有其他的容身之处,也不一定会去他说的地方。
女子哆哆嗦嗦地站起,恨恨地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林胜,而后出了屋,径直向厨房走去。
她费力地摸索了半天,像是塞了什么东西入怀,又左右瞧瞧,抄起了一把锋利十足的菜刀。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林胜,颤颤着手,在林胜身上扒拉了半天。
而后手起刀落。
一个物什掉下来,血窜出去三尺。
她却只觉快意非常,郁结多日的愤恨愁苦也都一拥而散。
她畅快地大笑着,笑着笑着竟是哭了起来。
她笑中带泪,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扶着屋墙。
她一点一点地挺直脊背,身上竟多了一丝久违的端庄。
她拢了拢脏污的发,套上蓑衣,转身离去。
雨幕下,她跌跌撞撞地走着。几次险要跌倒,都被她给稳住了。
此去西行十二里,除开一小段山路,其余皆是平坦的大道,若按平时,只消走上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可今夜雨大,她又带伤,这段路走得便是十足的艰难。
她走得累了,便扯过路边一根粗壮的长树枝做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趟着泥水,一步,一步,一步也不停歇地走出自己的刚强。
这样艰难跋涉了近三个时辰,女子终于拖着一身的病体,来到了猎户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