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嘉就闷声喝酒,他这个人,即便喝醉了,也不会脸红,只是双眼会沾染上迷蒙。
他盯着手中的空酒杯发呆,好半晌才出声,兀自的说:“我以为所有事情能按照我预料的到的方向走,可是我突然发现,好像不能。”
谢瑾就看着他,从他的身上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无力与落寞。
“都说,遇到事情就买醉很幼稚,可是真正轮到我的时候才发现,好像除了买醉,我没什么可以干的了。”
“她说的很对,她有自己的人生,不能跟我绑在一起,是我太过偏执了。”透明的玻璃酒杯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光,他的眼前起了雾,“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最后一句话,他像是问自己一般,声音很小。
“她总说我很好,她说我很辛苦,可是谁又容易呢……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甚至连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
这天晚上,季丞嘉醉的很厉害,把前二十多年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无一不吐露了出来。
最后,谢瑾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说:“别去找她了。”
这句话,是跟谢瑾说的,也是跟自己说的。
再怎么样,都抵不过他很弱小的事实。
除夕夜那天,季丞嘉登上了回A市的飞机,迟简放了假,结束了医院的实习。
从那次开始,两个人没怎么再说过回A市的事情,表面上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跟平常一样,然而对于这件事,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起。
互揭伤疤很疼。
离开前一天的晚上,他等迟简入睡了再回房间收拾行李,第二天迟简还没醒就离开了。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悄无声息。
他没睡,迟简也没睡,他听着隔壁传来的细微的收拾行李的声响,又听着第二天一大早的开门声关门声,她没有说话,躺在床上就听着,也没有去送季丞嘉。
季丞嘉出门以后,迟简才起身,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看着楼下,少许季丞嘉才从楼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