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从此就活成了退化野性的人鱼,眼睛里只有血和肉,只有果腹与生存,却没有了希望与光彩。

    那样跟死了又有何区别。

    前途无光啊……妻子想到这里,便禁不住地哽咽起来。

    奥顿子爵听见车厢里传来细微的啜泣声,在平时这声音几乎不可能被听见,但此时在寂静的夜里,妻子的每一声啜泣都像是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

    他也不想这样……

    谁能想到安安稳稳的生活,会横遭变故呢?

    奥顿子爵一想到从此妻儿都要陪伴他流浪在黑暗的海域,这根本不是他们应该承受的苦难……一想到这里,奥顿子爵就禁不住悲从中来。

    但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奥顿子爵轻轻摔打缰绳,催促马儿再走快一些。

    他捂紧了胸口的位置,那里的衣服内层装着一份使用传送门的许可证。

    传送门向来是他负责布防的,巡逻队伍以及值班人员他都一清二楚,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过去,说什么话,才能最快地被放行。

    现在,传送大厅就在前方了。

    “奥顿子爵,走得那么急,是要去哪里呢?”

    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奥顿子爵一个激灵,手底下本能地收紧,将马儿勒停。

    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左右走出来一队重甲骑士,他们的盔甲在月色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们悄无声息地拦在他的去路上,并且将他身后的退路,也完截住了。

    奥顿子爵都不用回头,就知道马车后面也肯定会有同样的重甲骑士在守着他。

    一个头盔上簪着白色缨毛的骑士从队伍中缓慢地走了出来,他那张方形的脸上写满了不相配的轻蔑与俯视,他看向奥顿子爵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只蝼蚁“奥顿子爵,下来说说话吧。为了令夫人和孩子的安,你最好配合一点。我也不想采取太强硬的手段,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个斯文人。”

    奥顿子爵沉默了片刻,他放开缰绳,有些佝偻地爬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