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灵魂不能缺胳膊少腿,示爱的订阅不能半途而废~这一日,他们的军队离开虎思斡耳朵,雪别台将军的马车走在前面,阿奕噶骑着马走在王世子马车前,而秦涓则被曰曰强行拉上马车,他的小马由极布扎骑着抱着松蛮。
马车上曰曰对秦涓说起他的童年是在虎思斡耳朵渡过的。
“西辽被灭,我父亲伊文从斡难河来到虎思斡耳朵,在这里一住许多年,如果说斡难河是我的故乡,那么虎思斡耳朵就是我的家乡。”
“虎思斡耳朵的天比撒马而干还要蓝,垂河边的牛羊远比其他地方的要肥美,从大阴山上流下的雪水融化后是那样的甘甜……”
秦涓模糊的想,虎思斡耳朵之于曰曰,也许就像江左之于他。
无论多少年过去,依然会记得江左的小桥春暖、长堤纸鸢、阑珊灯火、还有流淌于诗情画意之中的吴侬软语……
六岁以前的记忆里没有弯弓,也没见过雄鹰和奔腾的骏马,更别说大漠黄沙……
他想,这世界最难治愈的伤痛,大抵是乡愁。想装作遗忘了,明明灭灭之中又爬上心头,哪怕是一盏灯、一行诗,也能如燎原之火,点燃刻骨铭心的思念,却又,无从诉说。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
燕然未勒归无计。
“归无计……”大概就是他最真实的写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幽远的目光透过马车的纱幔看向远处的原野。
他的身旁曰曰已睡着了,巨大的失落之后是身心的疲惫,在摇晃的马车中他安静的睡去。
在他们一行行走了两天后,这一夜原地修整时几个大人们围坐在一处,此时他们对于东归路线产生了分歧。
雪别台将军的谋士认为他们翻过大阴山之后沿着大阴山南侧(塔里木盆地北侧)走,去一个叫作曲先的城后再穿过草原与沙漠去沙州。
而阿奕噶觉得他们应该走去可失哈儿城的道,经过押儿牵、斡端等城,从塔里木南侧去沙州。
秦涓听了一会儿明白阿奕噶给出的路线是奴奴秣赫整理的那一条路线,可失哈儿他六岁那年随吉哈布营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