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忘川河里有鬼魂忍受不住了,被鬼差给打捞上来,鬼魂来到了奈何桥前,他直摇着头,神情悲怆。孟婆凝视着他,问:“你真的决定放弃了?”
他沮丧地点了点头,什么也不想说了。孟婆淡淡地说:“那你就喝下孟婆汤,过桥投胎去吧!”他长叹口气,说:“来世情愿做个什么也不懂的木头人、凶残的恶魔也不愿有情!情并无天长地久!”说讫,他毫不犹豫地喝下了孟婆汤,走上奈何桥,直至踪影消失。
孟婆又一次摇起了头,感叹:“千万年,亿中难寻其一有人能熬过这苦的!最后无非皆留下了‘情并无天长地久!’”
我与红云一听,不由一阵的怅惘,可是又一次由于心中的迷茫,双手再次紧握的那一刻起,一下子就被注满了力量,再含情脉脉相视,天地之间已无什么是可怕的啦!
双手相扣,我凝视着红云,问:“红云,你还记得我俩洞房花烛夜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红云轻点螓首:“秋成,我记得!”
我情真意切地重复着洞房花烛夜的话:“我只为自己该等的人而等候,不管是等候百年或者千年,只为值得我去为她而等候。而妳就是值得我等候的人!红云,我会等你,直到你我再在一起!哪怕是在奈何桥上,我也要等你!百年,千年……”
红云一下子扑入我怀中,再次享受着属于她的温暖。
孟婆那苍老冰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俩还真的决定吃下这断肠草或跳下忘川河吗?或者……”孟婆把孟婆汤给伸向我俩,说:“喝下这无痛无苦的汤走过奈何桥转世投胎呢?”
孟婆话声刚起的时候,我和红云都把目光盯在了她手上的断肠草和孟婆汤上,随之又深情地凝眸互视,心中已有决断。
孟婆的话声刚落,大出她意料之外的是我一个箭步抢上前来,伸手一把夺过断肠草,而红云也同时地上前只是她的速度比我慢了一拍。红云的手往断肠草抓来,说:“秋成,让我吃下这断肠草吧!”
红云说着就用力地想瓣开我的手,我的手紧攥着断肠草就是不愿松开,我不想让红云吃苦,我说过会保护她的,可是她直缠着我,虽然她一个弱女子很难从我的手中抢到断肠草,我也不忍心伤着她。头脑快转中该如何把断肠草给食下。
“啊!她……”我故意睁大双目指着远方,说:“红云,她好像是你娘亲啊!以前拜托我救你一命的你娘亲啊!”“娘!”红云不由扭头往回一望,却什么也没有。
而我则乘机把断肠草往嘴里塞,断肠草刚一入嘴苦味充溢着嘴部,苦得我整张脸都扭曲变形。我忍着苦,双手抓推着断肠草,把它往嘴里塞,疾吞。
苦!苦!那一股苦味只一下子就弥漫到了全身,渗透进了血脉、每个细胞中。断肠草刚一入肚,肚子内一阵阵的绞痛,仿佛体内的肠子全都绞缠在了一起,痛!疼不堪言!
互缠着互绞着之中,仿佛肠子全都断开,破裂。魂魄尽皆散掉,鬼则不像鬼,又形如魂飞魄散。其疼不可言喻!
我翻滚于地上,四肢抽搐,已经忘记了呼喊,如豆般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又像是无数的虫子在齐心协力地嘶咬着自己的神经,把自己体内的所有神经全都给咬断。也像是感觉上除了疼痛之外,别无他觉,他觉浑然不复存在!
红云担忧万分地看着痛贯心膂的我,不由伸着手想去抚摸我,可是我滚来滚去,她只能是干焦急。“红云,你快喝下孟婆汤投胎去吧!”我憋住一股气,终于喊了出来,因为我不想让红云看见我痛苦的样子。
孟婆又摇了摇头,然后向红云递来了孟婆汤。红云双手颤抖地接过孟婆汤,她蹲了下来,紧视着我,伸出一手轻轻地为我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剔透的泪花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到了孟婆汤上。孟婆见到此景不由目光一闪烁,瞬间出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奇异表现,随之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