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姝看到此诏书脸色阴沉的可怕,手指甲几乎在纸张上扣出了印子。
这个父亲,未免也出现的太是时候了。
诏书特下,不从不行,而且她根本没有抗争的余地。
荣姝没有犹豫,立刻动身回京城。
得到消息,陆长河脸上的笑容变得恶质。
他击痛了她!单是想到这一点,他就兴奋的浑身发抖。你再能干又如何?你的出身决定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投胎的时候,没找一个好父亲。
他迫不及待地要看到荣姝颓败的脸色。
荣姝被调回来,朝廷自然又调陆长河过去。这是没有悬念的……
在边关的落日下,荣姝出现了。她穿着一身明亮的银色铠甲,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艳丽的外表在军营的背景下更为出色,如同映日红花,灼灼逼人。
陆长河看着她卓越拔萃的气质,喉头有点发干,他方才那种骄狂而肮脏的情感忽然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思念荣姝,迫切的想见到她,听她说话,甚至看她发怒或哭泣。
怎么以前没感觉她如此迷人?她就那样静静的挺坐马上,却让人无法忽视又不可直视。日光下,那明亮的甲片几乎刺伤人的眼睛。
荣姝却懒得跟他多话,诏令吩咐她与定北侯交接后尽快赶回,她奉旨行事,如今看到对方来了,便把早准备好的文书资料送上去,随即转身离开,一语不发,一眼不看。
陆长河原本还打算取笑几句,谁料荣姝如此决然,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陆长河的俊脸瞬间僵掉了,他发泄似的撕开手里的文函却惊讶的发现白色的宣纸上,一手好魏碑饱满有力,整整齐齐,每一手都力透纸背。里面的内容更是分门别类,记载的明白详细,条理清晰。从军队中的兵员,战马,粮草,军械,堡垒,到北戎来犯的规律,作战将领——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他一时间竟然忘了进账蓬,也忘了手下的招呼,愣是把荣姝的资料看完才回神。口中含了颗橄榄似的,滋味莫名。
这就是荣姝,明明红妆纤纤却选择了大漠孤烟,明明可以安守宫室却选择了铁马金戈,明明背负着父辈遗传的一身污水却依然尽心竭力没有怨言,明明恨他如仇却倾囊相授毫不保留。实力超卓正直勤勉,还光风霁月大公无私,荣姝竟是这样的人?!
陆长河紧紧团住了拳头,他不得不用全身的力量控制住自己,以免自己以头抢地。
荣姝昼夜赶路,硬是把归期缩短了一段,回到京中,人仿佛一棵落叶飘零的小树,凡是见者无不侧目,小皇子正在等待,看到荣姝眼睛一亮,继而心里生出绵绵疼痛。她又瘦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