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禾第一次明白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是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半大的男孩儿们刚刚经历人生变化,难免会聚在一起讨论,话题也永远离不开长发飘飘和肤若凝脂。更有“知识渊博”的还会充当免费小百科在同伴中们普及知识点,对照生物书为懵懂的同伴们讲解身体变化。

    那时候阮禾也会跟着去谁谁家看电影,但他第一次近距离观赏到女孩子这种生物时,只感觉心理性不适。那时候小阮禾还不怎么明白,只是看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为了显示自己合群只能忍着恶心看下去。

    但随着时间推移和越来越多的知识点被普及,阮禾开始明白,自己跟别人恐怕是不一样的。

    相对于女孩子来说,他发现他只会对男生产生身和心的共同兴趣。

    这让他觉得不安甚至恐惧。

    也曾旁敲侧击问过许多玩的好的朋友或是家里人,得到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啊?那种人好恶心哦!要是被那样的人喜欢上我肯定会做噩梦的!”“那不就是有病么?谁啊?是你朋友么?那你要快点让他去医院治疗了。”“我倒觉得无所谓,不过要是我认识的人肯定会反胃的,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我真是要去自杀了。”

    在之后的许多年,阮禾依旧把这个秘密捂得很好。他基本已经放弃了这辈子谈恋爱或是结婚的想法,一直给自己洗脑单身贵族也不错。就算遇见有好感的人也会因为长时间的恐惧而主动远离,强迫自己清心寡欲活的像个老和尚。

    直到今天,准确来说,直到裴什说出来的这句话。

    “怎么了?”

    见他忽然停下不动,裴什俯下身,在街灯之间的阴影中紧贴上阮禾的脸,鼻尖依稀剐蹭过后,极为温柔地问。

    深夜,裴什身上还带着凤凰包间里淡淡的酒味。他的唇角微弯,眉眼深邃,暧昧的气息宛如烟花炸响,阮禾清楚听见自己疯狂快要崩坏的心跳。

    要死。

    好想吻上去。

    他慌乱地连续后撤了好几步,连话都结巴起来,“没事,我.....我们先打车,哦对对打车回学校,学、学长打车这边,走.....走吧!”然后落荒而逃似的率先奔向几百米外的打车点。

    裴什缓缓直起身,玩味地看着阮禾一系列惊慌失措,像是看着小鹿正在他设下的陷阱中打转。

    差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古怪诡异。司机眼观鼻鼻关口地正襟危坐,一路闪电飞驰到了江大门口。

    下车后被冷风一吹,阮禾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