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我们该走了。”卫谖臂弯里搭着件披风,半蹲在她身边,唤了一声,可她却没醒,不禁微惊,竟然这么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宋姑娘,该起了!”
毫无动静!
卫谖陡然色变,抬手探了探她的脸,烫得吓人,立刻拿披风将她裹住,抄起她的膝弯横抱了出去。
“公子,宋姑娘怎么了?”青崖见状吓了一跳,莫不是主子没救成,倒让宋姑娘受了重伤?
“先找个干净的地方,请大夫来。”卫谖无暇解释,只想立刻找人替她医治,昨夜不该让她睡的,本就衣衫单薄,又受了惊吓,夜里寒凉,稍有不甚便要大病一场!
此处已是泸水镇与越城的交界处,何衍见状不妙,便道:“这山乡村野的,也没什么好大夫,一群男人也照顾不了这女娃娃,不如随我去越城,家里一切都有,我找最好的大夫来给她瞧瞧,也方便些。”
“好,有劳何叔!”卫谖颔首应下,诚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霜英尚不知在何处,一时半会也找不来人照顾她。
一行人匆匆回到了越城,何家的下人顿时忙碌了起来,备膳食,烧水给客人沐浴,熬药,找干净衣裳,丝毫怠慢不得,听说这位公子是京里来的贵客,因受了难,才这般狼狈,病着的那位姑娘出身更是尊贵,还是陛下新封的郡主呢!
大夫瞧过了后,只道是姑娘是受了寒,又惊吓过度,身子颇为虚弱,须得好生休养才行,受不得劳累,皮外伤倒是无碍。
青崖闻言顿时就发愁了,问道:“公子,这要是误了吉时,可怎么是好?”
“我们来时行程跟得紧,省下不少时日,此时耽误几日倒也无妨,”卫谖沉思片刻,定声道,“一切以宋姑娘为重,实在赶不上,便推迟吧。”
“不能推迟啊!”青崖吓了一跳,连忙阻止,提醒他道,“推迟得迟三年呢!”三年后,宋姑娘就十八了,自家公子年纪就更大了,两人岂不成了玉京的笑话?
卫谖深思良久,推迟自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倘若因赶路而坏了她的身体,那更不可取,目光蓦然飘远:“到时候再说吧,还没有到非迟不可的地步。”转身正要回内室,突然想起一事,又吩咐道,“你去把霜英接过来。”
“好!”青崖一口应下,想起宋姑娘带来的另一人,又有些犯难,“那唤笙呢?”
卫谖横扫了他一眼,反问道:“这要我教你?”
青崖背脊一凉,拔腿就跑,再不敢废话半句:“属下知道了!”
卫谖转身回了内室,屋里很安静,唯有床上沉睡的女子呼吸声,平稳轻缓。他在床边站定,透过帐子隐约可见她憔悴的面容,眉尖微拧,隐隐透着几分不安,不由叹息,生病该是很难受的吧,也不知她生病时该怎么哄?
他自己没有这些习惯,往常有什么不舒服,按时吃药即可,只想着快些好。但姑娘家好像是不一样的,像君楚那般就极难伺候,口味刁,爱哭,脾气时好时坏,爱指使人干活,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看着挺折磨人的,不过也有人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