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不是一件易事,宅院,家私,奴仆,都是需要费心琢磨的事。秦妈妈此时回来也只是为了安慰缈缈,她当天夜里就要走,韩州还有大把等着她。
秦妈妈走后,屋子里忽然起了一阵凉风,缈缈正准备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避寒的斗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小姐,明月姐姐家里人来了,在门口闹呢,王妈妈叫了护院,要将他们捉起来。”云香跑进来,慌张的说道。
“王妈妈?”缈缈呼了口气,王妈妈是秦妈妈提拔起来管理府上杂事之人。这人为人古板,对容夫人一向忠心耿耿,何筝到底花了什么心思,连王妈妈这样的人也能收揽。
不过无妨,她迟早要将她赶走的。容府是个干净的地方,她护了容府这么多年,自然不能让不长眼的人扰了容府的干净。
“夫人自从病了以后,府里的事就交给二位妈妈来管了。不过,那何小姐嫌弃陶妈妈样貌粗鄙,将她赶到外院去了。”
“又是她。”缈缈轻轻呢喃了一句。夫人对府上之事不上心,何筝蹦的这么高,也不知倚仗是什么?厚如城墙的面皮?亦或是对家世过了头的莫名自信?
还有那王妈妈,她也是府上的老人了,什么该做,什么是不该做,心底总该有个尺度。
远远的,缈缈已听见了王妈妈中气十足的声音。
“还敢顶嘴!反了你们了。明月?哪来的明月,她自己不守妇道,荒淫无耻给别人跑了,赖着我们什么事。再张着口胡说,休怪我掌你们的嘴。”
“王妈妈还真是……”缈缈不急不缓的赶在那些人为非作胆之前,亮出了嗓子。
她安抚的看了被捆成粽子的明月的家人,表情不变的走到王妈妈跟前,接了剩下的半句话:“老当益壮啊。”
“老奴如何,不牢姑娘费心。”王妈妈拉了脸,声音平平。
一个软弱、没有实权的小姐罢了,她还不值得让人放在眼里。
“是吗?可本姑娘就是一个热心肠,爱做好事的人。”缈缈笑眯眯的道。
王妈妈严肃的面容有了些微崩裂,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这缈缈小姐今日怎么这么难缠?这不像她。她应该是那种柔柔弱弱,像一朵需要呵护的花一般的女子。这种女子娇柔美丽,说话细声细气,是不会说出这么俏皮的话的。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王妈妈声音冰冷,木然的扫过明月的家人,古板的道:“犯了错受罚是天经地义之事,便是到夫人面前,老奴也没有错。姑娘,这趟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