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傅清浅盯紧她脸上的每个表情变化,努力寻找验证自己揣测的蛛丝马迹。
她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以至于更能看清尹青的整张脸。
她的步伐微许晃动,但是,如果不是这醉意,她根本没有勇气“信口开河”,胡思乱想。
傅清浅淡淡说“你说我低贱,说我的血液肮脏,不就是因为我出自那样贫穷的家庭,我父亲是个酗酒的虐待狂,我母亲被生活所迫。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世界上这样的家庭不计其数,说出来,别人最多拿怜悯的眼光看我一下。不像你,我的身世处境深深刺激着你的神经,敏感的程度就像这所有的一切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而是你的切身体会一样。你深刻的体会到那种卑微进骨子里的感觉,知道这种窘迫给你带去多少屈辱,让人深恶痛疾,像噩梦一样想要驱除挥散……”
“闭嘴!傅清浅,你给我闭嘴。”尹青惨白的脸,连嘴唇上的最后一抹绯色都失去了。由于激动,她声音颤抖的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有你这样卑贱的人,才有过那种刻骨铭心的屈辱感受。但我不同,我出自上流社会,受过良好的教育,结婚也是嫁入名门。”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可匹敌的?
傅清浅盯着她的慌乱,尹青急于辩解的样子,加重了她的底气。
她自动忽略那些不容反驳的事实,只顾兀自“扭曲”的说“表面上看着,真的是一身荣华,耀眼夺目。我想,你之所以努力的让自己变得璀璨,且珠光宝气,就是因为需要掩盖的事实触目惊心吧?那些东西满目疮痍,会让你感受屈辱难堪,越是如此,你表现的光茫就越盛,这样别人就只能看到你身上闪光的那些东西,而无法睁开眼睛凝视你的内里,对不对?”
“傅清浅,够了,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开始的时候,傅清浅也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但现在她不这样认为了。
越是无懈可击的东西,或许才越存在问题。
尹青是沈叶白的亲妈,但是,连沈叶白对自己母亲的过往都知之甚少。国内很难再查到尹家的蛛丝马迹了,早在尹青的父母去世前,尹家的生意就全部转到了国外。后来又在加拿大定居,跟国内的亲戚朋友疏于联系,加之尹家近亲分支甚少,久而久之,那一家子像被孤立起来了。
直到几十年前尹青回国相亲,偶有见过她的朋友惊叹女大十八变,已经看不出年少时的影子。
尹青嫁进沈家没几年,尹父就因病去世了。在沈流云出生后不久,尹母也离开了。
尹青就彻底成了一抹孤鸿,独自继承了尹家全部的财产,在一众阔少奶奶中,不管学识还是身家,她都算佼佼者。但是,为人低调,不像其他阔太太那样热衷打牌聚会。
这些年一直精心照顾两个孩子,并帮着沈立安料理沈家,生活过得一片顺遂。
这些都是侦探社发给她的邮件里显示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