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义瞅了冯昊一眼后,转过头严肃道:“我这兄弟没读过什么书,也没学到什么手艺,在里面倒是学了点手工,可要靠那个讨生活根本不现实,在里面待了五年,现在出来了,既没有用得上的社会关系,又没有一技之长,而且档案上还有那么大个污点,想找份正当工作,太难了。”
方子羽默然,刑满释放回归社会的人在求职时确实更容易碰壁,没有多少企业或单位愿意聘用罪犯,哪怕他们已经脱下囚服,可人事档案上的污点难免会使其他人看待他们时戴上有色眼镜。
徐白义接着说:“是人就得吃饭,他找不着工作能怎么办?再加上他又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搞不好就走了歪道。”
“不会,徐哥,我哪能……”冯昊想插句话,被徐白义抬手打断。
“你别说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你现在觉得你不会做,不代表以后你不会变。”
徐白义这句话像把尖刀,直直捅进方子羽胸口,让他面色变得阴郁深沉。
“我心里有数,冯昊他现在肯定是派出所重点关注人员。”徐白义没发现方子羽的脸色变了,自顾自地抽烟说话,“你们应该也知道,像他这种情况,最容易走歪道捞偏门,但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没出息,帮不了他。所以方老弟,我想请你帮个忙。”
方子羽知道徐白义所言不假,若冯昊在刑满释放后一直找不着工作,变成社会闲散人员,又与社会脱节,跟不上时代潮流,无法重新融入社会,那他很容易在迷茫中失去自我,再加上需要赚钱谋生,极有可能步入歧途。
可这事方子羽哪能帮上忙?他又不是应楚成那样的二代,还能给冯昊安排个工作不成?
“徐大哥,这事儿我帮不上忙吧?”方子羽斟酌着语气语句,慢吞吞地说道,“我自己想找份好工作都悬呢,搞不好毕业就失业了,怎么帮得上忙?”
“嘿,昨天我看张况找你了么,我早就听说过张大侦探的名号了,汉东名号最响的私家侦探就属他,以前他总是做独行侠,现在想找助手了,这对耗子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徐白义拍着冯昊的肩膀,赞道,“耗子以前性格莽撞,但心眼不坏,偷鸡摸狗的事从来没做过,现在他那暴脾气也改了,要是能跟着张况,是个好出路。”
“这事儿您不该跟我说,我都还没答应要去做张先生的助手呢,哪能做的了主?”方子羽哪有资格替张况做决定,这事儿他不敢答应。
“诶,他又不待见我,但是他欣赏你啊,我就想请你帮忙说两句好话,耗子他人品绝对没问题,而且身子骨结实,耐操,张况让他干啥都成,也没啥要求,管吃管住、每月发的工资能整点新衣服就成,关键是跟着张况,他走不了歪路。”徐白义说完,犹豫半晌,补了一句,“你还认识安奕,要不行的话,问问安奕需不需要保镖?耗子身手不错,虽然没正经练过,但每次打架他一个顶仨。”
方子羽恍然,原来徐白义找自己,是看中了自己认识张况而且和安奕有交情,难怪说社会就是一张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难怪父亲以前总说要多出去走走,多结交点有用的朋友。
不过方子羽倒没有对此反感,他欠徐白义一个大人情,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行,那我跟张先生提一句,安姐那边我也问问,像安姐这种情况确实应该雇个保镖。对了,我还有个想法。”方子羽灵光一闪想到个好主意,正要说出口,本就吵闹不堪的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尖锐笑声,打断了他。
转头一看,一伙头发染得像孔雀尾巴的小年轻围坐在后边那桌,四男一女,不论男女都化着浓妆,从服饰搭配和妆容风格来看,玩的是暗黑朋克风格,不过没学到精髓,只顾着外形的浮夸和视觉上的冲击力,然而混搭了五颜六色的头发后,成了四不像。
这伙人各自拎着一瓶清岛啤酒在聊天,其中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正点起一根手卷烟,吸了一口便一脸满足地将手卷烟递给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