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关凤、关兴哭得差不多了,李丰酝酿了半天感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刚流过泪似的,带着一脸的悲伤走上前去,对关兴拱了拱手:“君侯节哀。关侯为国殒身,忠勇无双,为世人之楷模。我等后辈当继承其遗志,北定中原,统一天下,届时再让关侯身首合一,丰愿以手抔土,为关侯建陵。此刻,还请君侯节哀,令姊还怀着镇南将军的血肉呢,不宜过于伤痛。”
关兴也扶起关凤,含泪道:“姊姊,莫哭坏了身子。”
关凤收了泪,站了起来,看着关兴,正色道:“兴国,子玉与少将军并力,夺回南郡,夺回了父亲的遗体,可是父亲的首级还有洛阳,这个任务,就落在你的肩上了,这是我关家的事,总不能全靠外人。”
“喏。”关兴躬身领命。
李丰不为所动。关凤怎么说并不重要,关键是魏霸怎么说。打洛阳迟早会提上日程,不过那时候的主将既不会是关兴,也不会是魏霸,只会是他李丰。充其量,他让关兴随行便是了。
“多谢少将军。”关兴转身,对李丰行了一礼:“此地事了,我姊弟欲往襄阳一行,拜会荡寇将军,就不叨扰少将军了。还请少将军留步。”
李丰谦和的笑笑:“君侯自便。我本也想去拜会一下荡寇将军,只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还请君侯代为问候荡寇将军。我和镇南将军情同手足,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嘛。”
关兴应了,拱手作别,和关凤一起北上襄阳。
……
得知关凤姊弟要来的消息,习夫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和魏风亲自到岘山迎接。见了面,魏风和关兴寒喧,习夫人则拉着关凤喧寒问暖。关怀备致。就魏霸兄弟这两对夫妻来说,在与魏家联姻之前,习家看不上关家,关家看不上魏家,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因为魏家走到了一起,成了一家人。自然不会再提以前的生份。
习夫人拉着关凤的手,瞟了一眼关凤微微隆起的腹部,掩着嘴道:“姊姊不愧是习武之人,阿虞刚刚抓了周,你就又有了。”
关凤抚着自己的小腹,眼角带笑:“嫂嫂也不简单。这才到襄阳一年,就为魏家长房添了嫡子。阿母高兴坏了吧,我们可眼馋着呢。”
习夫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姊姊何必打趣,虽说子柔是嫡长子,可若不是子玉,就凭他那呆样,哪天才能做到荡寇将军?我的孩子虽说是嫡长孙。以后怕是也要跟着他叔叔才有出息。”
关凤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久前,习夫人生下一个儿子,这可是正经的魏家嫡长孙,从家主魏延到主母张夫人都非常高兴,特地送来了一笔厚赐,魏延还要亲自为这个孩子取名,可见对这个嫡长孙的重视。夏侯徽生魏征的时候可没这样的待遇。关凤生了一个女儿,成都更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要说关凤没意见,那也不现实。
不过习夫人自己心里有数,魏家以后要想再进一步,恐怕还要靠魏霸,下一代人地位最尊崇的只可能是关凤为魏霸生的嫡子,不可能是她的儿子。所以面对关凤的调侃,她非常低调。襄阳习家的底蕴就在这只言片语间显现了出来,习夫人的见识远远超过了主母张夫人,至少不会做得那么露骨。关凤称她为嫂嫂。她却不敢以嫂嫂自居,而是以年龄大小称关凤为姊姊,以示尊重。
见习夫人这么识趣,关凤也没有再说下去,由习夫人的搀扶着上了车,两人并肩而坐,关凤笑道:“在交州坐怪了高脚桌椅,还真不习惯跪坐了。不行,我得把腿放平了,嫂嫂,你可别笑话我失礼啊。”
习夫人掩嘴笑道:“早就听说子玉会宠人,今天才算领教了。姊姊,你忍一会儿吧,到了家,就不会这么累了。”
“你们家也用高脚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