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澳想起妈妈跟她说过的，犯了错就要先道歉。便认认真真垂着小脑袋说：“对不起，我不该跟黄义泽一起打你。但……”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别怪黄义泽了。”
“要是大人们问起来，你能不能、能不能……”楚思澳扎着脑袋，憋红着脸，好半天也没能把那句话说完整。倒是段铭启开口打断了她：
“你就这么袒护他？”
楚思澳一愣，她不懂袒护是什么意思，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她不懂，黄义泽也懒得同她解释，又继续埋头于书本之中了。
又过了一会儿，楚鸿推门进来。小隔间里多了个大人，就仿佛拥挤到一丝空间也没有了。楚鸿个子本来就高，当兵十年身体也愈发壮实，呆在这么个狭窄逼仄的小房间，就显得十分憋屈。
所以当楚鸿蹲下身来的时候，楚思澳莫名有点儿想笑。
她抬了抬脚丫，嘻嘻笑着拿脚指头在楚鸿脸上轻轻一点。楚鸿躲开，“唉”了一声，满脸嫌弃。
楚思澳立马把小脸贴了上去，跟爸爸大眼对小眼：“不许嫌弃。”
“臭脚丫还不许嫌弃？”楚鸿笑。
“不臭的嘛，”楚思澳道，“是香脚丫哦。”
楚鸿被她逗得嘿嘿乐，抬手招呼段铭启：“来，铭启，叔叔给你换药。”
段铭启放下书，眼睫微敛，往这边挪了一挪。
楚思澳看着楚鸿蹲在地上，抬着头，大手小心翼翼地帮段铭启拆掉头上的纱网，而后，轻轻地将新药涂抹在段铭启额头的伤口上。
段铭启垂着眼帘，一声不吭，任由楚鸿摆弄自己。
楚鸿帮他上完药，摆正段铭启的小脸，瞅着瞅着，不由感叹道：“这么好看的娃，可千万别留了疤。”
“…”楚思澳晃着小腿，看着她的爸爸和段铭启。看着看着，她晃动的幅度小了。再后来，她小腿不晃了，静静地耷拉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