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真实的黑，谢昀看不见齐煜的表情，只能集中注意听齐煜的呼吸来判断他的状态。“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身边还有其他下课的学生推来搡去，很吵，但谢昀就是能从中准确捕捉到齐煜的呼吸。很轻，但没什么规律，总像有口气喘不上来似的。
可能是怕被听见，但更可能的是担心谢昀害怕他们的交谈被人听了去，齐煜声音更轻。“我腰疼，疼得我使不上力。”
闻言谢昀挤到齐煜身边，和他并排站在一处，除却两人紧紧交握的右手，谢昀将齐煜整个往自己怀里按了一步。左手环过齐煜的腰肢，搭在齐煜已经有些束不住而微微挺出的小腹，让齐煜能从环着他的胳膊借力。“我扶着你慢慢走。”
齐煜每一步都迈得很小心，谢昀能感觉出来，他还是紧张的，每每到转角不敢迈下第一级台阶，他就会将自己的右手攥得尤其紧。而谢昀走不动的时候，就会放任身体在自己的臂弯里多赖一会儿，借自己下楼的力气带着他走。
他们的呼吸贴得很近，像是一场缠绵的厮磨。
等到手臂上的重量又开始变沉时，谢昀立刻知道是齐煜累了。他询问道，“快到了，还能坚持吗？或者我扶你去旁边休息一下。”
话问出来谢昀才迟钝的注意到，原来齐煜的一举一动早就无声的扎根在他心底了。原来关心他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谢昀轻咳一声来掩饰此刻有些混乱的思绪。
齐煜实在走不动了，胎儿也作动得愈发厉害，他放任自己靠在谢昀的颈窝，埋下头将两只手都摁在了激烈顶动的小腹处。半晌才呻吟出声，“休...呃——先休息一会。”
谢昀护着齐煜往旁边挪了两步，怕人流撞着齐煜的肚子再让他难受，他调整着齐煜的姿势使他能正面趴在自己怀里。
期间齐煜的呻吟和粗喘一直没有停，自己与齐煜紧密相贴的小腹都尚且能感受到他肚中胎儿大力的蹬踹，可想而知孕育着他们的齐煜会有多难受。
齐煜甚至一度被疼出了哭腔，难耐的呻吟带着呼吸的热气喷吐在谢昀的颈窝里，一路看着齐煜为了孕育这两个孩子承受的痛苦，他只觉得无比的心疼与窝心。
谢昀把齐煜紧紧压着小腹的手挪开，轻声劝哄，“你别这么用力，他们难受又再让你疼。我替你揉，你靠着我就好。”
谢昀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两手反复在齐煜的腰背和胎腹处按揉着。虬结的肌肉被推开，叫他一面轻松了不少，一面却更觉酸涩。
齐煜装作腿脚无力，两手环住了谢昀的脖子，他们贴得极近。他的鼻尖擦过谢昀的脸颊，饶是他夜盲的眼睛，也能数清谢昀的睫毛。
就像此时，他清晰看着谢昀睫毛巨颤，谢昀的呼吸乱了一瞬，很快又平静下来，但始终没有将他推开。
远远传来好几个学生奔跑追逐的笑闹声，谢昀担心这些人撞着齐煜，将他搂得更紧。但齐煜似乎还是被狠狠挤了一下，他听见齐煜压抑不住的一声痛吟。
其实撞得并不重，也就是从自己后背擦过的力道。或者说哪怕真的撞到了他，谢昀环着他腰肢的手臂也会帮他抵挡很大部分的力道。